亮光中,个人影映在帷幔上。
今夏能够清晰看见人影动作,他从头上取下支簪子,挑挑灯芯,火光更亮几分。
“卑职参见大人。”她朗声道。
仍是无人应答,那人影将簪子插回头上,又从身前案上取过茶壶,开始倒茶,随着茶水入杯,淡淡茶香在室内弥漫开来。
今夏复朗声道:“卑职参见大人。”
小船直行到楼船之下,两名锦衣卫却不上船,待今夏登上缆梯,小船便复划开去,竟是将她人留在此地。
“你们……”
今夏手抓着缆梯,喊也喊不回来,转念想,若有意外,大不跃入水中。凭着她水性,自湖心到岸边,并不在话下。
这般想来,她心中无惧,顺着缆梯往上爬去。说来也怪,这缆梯并非从甲板上垂下,而是从楼船三楼处垂下来。她路爬上去,直至越过扶栏,翻身落在三楼船板上。
落足之时,脚底软绵绵,她低头望去,地上铺着毛茸茸灰鼠皮,片紧挨着片,密密匝匝,将她看得见船板都铺满。虽说皮货只在关外时兴,但在关内价钱依旧不便宜,如今踩在她脚底下方灰鼠皮,弄不好就顶得上家中年花销。
她收好白瓷小罐,里里外外她复查看遍,再无其他发现。沈夫人甚是爱洁,便是人走,屋中亦是干干净净,连些犄角旮旯也都纤尘不染。
却不知这样她,是怎生认得丐叔,又是怎生结为挚友?着实让人百思不解。
今夏策马回城,刚到城门,便被两名锦衣卫拦住马匹。她认出此二人正是高庆手下,论起品阶,比她这小小捕快要高,遂翻身下马施礼。
“袁捕快,请随们走趟,去见位大人。”他二人语气间倒是颇客气,并不在她面前摆架子。
今夏怔怔:“见谁?”
他仍旧对她不理不睬,只管徐徐倒茶。
今夏心中起疑,隔着帷幕端详片刻,总觉得此人有种说不出古怪,正待撩开帷幔,上前看个究竟,却见他站起来。
不仅站起来,手中还端着那杯茶水,随着咔咔咔声响,他绕过案几,朝她径直行来,所行之处,帷幔分为二,往两旁分开。他不走过来还好,走将今夏骇跳,那姿势,不像是在走,倒像是飘过来,鬼魅般怵
“真是个败家玩意……”今夏在心中直摇头。
踩着灰鼠皮,她踏入舱房,里面静悄悄地,事实上整条船看上去都很安静,听不到任何脚步声,也许就是因为地上铺着皮货关系。
她谨慎地往前走,在层层帷幔之中,原本采光就不甚好舱房显得愈发暗沉。
“有人?”今夏试探着开口。
无人回应,阵短暂静默之后,她听见“嚓嚓嚓”打火石声音,很快帷幔深处燃起光亮……
“不必多问,去便知。”
他二人翻身上马,领着她路到城外渡口,当下寄马匹,上艘小船。船夫言不发,只管划船,自然也是他们人。
今夏又问几句,这二人口风甚紧,只字不曾吐露那位大人身份。不多时,那晚陆绎曾经指给她看那艘楼船出现在眼界之内,静静泊在湖心,小船破开波浪,正是朝着楼船而去。
是他!京城来大人物?
想把陆绎踩在脚底下人,究竟是谁,今夏也十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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