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刚才不是在钓鱼?”今夏诧异道。
蓝道行把鱼
“小姑娘,请你吃鱼,好不好?”大概是今夏太出神,此前点声音都没听到,冷不丁,那道士无声无息地从她身侧冒出来。
今夏吃惊,瞠目看着他:“你是谁?”
那道士摊摊手:“就是个道士。”
“道士也得有个名号吧。”
道士低头想片刻:“穿蓝衣,道行不高也不低,名号不妨就叫蓝道行吧。”
那道士笑眯眯地指指鱼杆,朝她打个噤声手势。
今夏便不做声,抱着膝盖歪头看他垂钓。
天色点点地暗下去,直至将周遭切完全笼罩在沉沉夜色之中。可以看见镇上家家灯火亮起来,橘黄,温暖,看得今夏心里酸酸。
她想回家,想着爹偷笑着从怀里摸出包猪头肉;想着娘边给她缝补磨破衣裳边絮絮地念叨她;想着弟弟趴在自己肩头不屑地指出纸上错别字;连家中那股长年不散豆腥味她此时此刻都甚是怀念……
吸吸鼻子,她深吸口气,残酷现实就摆在她面前,她不得不把那副伤春悲秋柔肠先高高搁起来,考虑下眼下该如何是好。
弯溪水从山间蜿蜒而来,穿过小镇,供镇上人淘米洗衣,再哗啦啦地奔向下站。今夏出客栈,过桥,沿着溪水而行……
此时,大雨已歇,日头西沉,余晖把溪水酿成酒红色,晶莹剔透。今夏行到石滩上,捡块溪边大石,爬到上头看日头,眼看着它从山那边落下去,余晖消失,周遭笼罩上层苍苍茫茫灰白。
心中怅然若失,她坐下来,抱住双膝,愣愣地看着脚下溪水。
“唰。”从侧旁传来声轻响。
她转头看去,距离她约十几步远溪边,不知何时多个道士打扮年轻人,身半旧蓝灰道袍,头上束着髻,面皮侧着看不分明。
这人倒是有趣得很,今夏顿顿,唤道:“……小蓝道长。”
“这个称呼也行,既亲切又朗朗上口。”蓝道行很欢喜,旋身从大石跃下,招呼她道,“快来吃鱼!”
看他跃下时身姿翩然若蝶,轻功竟是极好,今夏跃下大石,走过去,才看见所谓鱼竟然是条条风腌过小鱼干。
“这是……你钓鱼?从溪里钓?”她提溜着鱼干问他。
蓝道行摇头,认真道:“是个道士,虽说不必戒荤腥,但也只能吃三净肉,怎可能钓鱼给自己吃呢。”
方才时气愤,冲着陆绎撂下狠话,往后再怎办?
万,他当真去告黑状,端她铁饭碗,又该怎办?
今夏惆怅地叹口气,就算她把这事往好处想,陆绎不至于去告她黑状,可她如此顶撞,他来日必定是要给她小鞋穿。
……
如此才好?她愈发烦恼。
他正在垂钓。
“天快黑才来钓鱼,此人怎得这古怪?”今夏心忖,又多看他两眼。
那道士转过头来,也看向今夏,继而愉悦笑——他双目湛然清明,旁若无人,笑容真挚,宛若孩童,纵然相貌寻常,举手投足却自有股脱俗之气。
今夏性情良善,也无迁怒旁人习惯,当下肚子气虽然还未消,但见他笑得这般好看,便也勉强呲呲牙,作出笑模样来。
“你是哪个观里?”她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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