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痛楚地闭上双目,之前他还心存侥幸,说不定今夏是与林家有渊源,而非夏家,但眼下,所有他得知信息指向他最不愿意面对那个事实。”
“咚咚咚。”有人叩门。
不愿被旁人看见自己现下模样,陆绎深吸口气,略略平复情绪,才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今夏探头进来,先朝他盈盈笑,然后才跨进来道:“你和岑福谈过?
“圣上看过折子?怎说?”
“圣上没理会,把折子丢旁去,但把老爷叫去问两句。”岑福道,“老爷说,这上折子人只是枚石子,操纵他人投石问路,只要圣上不处罚上折子人,就能看出圣上对陆家态度。”
“这个人是谁,心里有数。”
这切倒在陆绎意料之中,与圣上有情谊是爹爹,而不是他,圣上对他不会顾及情面。严世蕃要对付陆家,首当其冲就是他陆绎。
岑福犹豫片刻道:“大公子,看老爷身体状况也不太好,都这天,他还穿着夹棉。二公子偷偷跟说,老爷成宿睡不好有阵子,他常看见老爷半夜个人坐在院中出神。”
古怪。”岑福顿顿,谨慎地压低嗓音道,“最奇怪是,当年杨程万与沈鍊都颇受老爷重用,可他们两人出事,老爷都未曾拉上把,不知又是为何。”
陆绎心慢慢地往下沉去:爹爹当年便已经是锦衣卫最高指挥使,朝中能让他忌惮,就是严嵩。难道杨程万入狱事,也与严嵩有关?
“南京事查得如何?”他接着问道。
“夏长青家当年被抄,剩下人已经所剩无几,但凡沾点亲都避之不及。只找位在夏家洗过衣衫老嬷嬷。夏家那年是真倒霉,祸不单行啊,夏长青有女,就在那年上元灯节,在看花灯时候丢。”
闻言,陆绎面色骤然凝固住,足足过好半晌,才问道:“上元灯节?”
陆绎皱眉道:“待此间事毕,们立即回京。”
岑福点点头,这才告退出去,屋中仅剩下陆绎人。他静静而坐,心中却如惊涛裂岸般——
此前根据沈夫人对今夏态度,还有杨程万与林家关系,他已隐隐猜出今夏与林家或是夏家关系匪浅。
今日听到岑福回禀,夏长青当年正好走失女,说不定这便是他们为保住女儿性命而用计策。故意让人把孩子抱走,谎称走失,然后把孩子暗中托付给杨程万。
今夏是袁氏夫妇抱养来孩子,同样是在五、六岁时被收养,与夏家女儿走失正好对上。
“是,听那位婆子说,上元灯节丢女儿。大家都猜是被人牙子拐去,夏家找许久也没找到。没过多久,夏氏夫妇就遣散好些丫鬟婆子。”
“那孩子多大?”陆绎声音微微有点异样。
“说是丢时候才六、七岁光景,若是现下还活着,该是十七、八岁吧。”岑福叹口气,“被人牙子拐走,其实也不见得是坏事,保不齐还能留住条命呢。若是当年她还在夏家,说不定已经死。”
陆绎良久未语,只顾怔怔出神。
“大公子、大公子……”岑福唤他两声,面色沉重道,“还有事,临从京城走时候,老爷让告诉你,朝中已经有人弹劾你收受贿贿赂包庇*党,让你行事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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