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快赶来岑福和岑寿还是头遭见到大公子这般醉醺醺模样,连忙上前扶住他。
“他喝醉吧?”今夏道,“你们当心他伤口!”
听见她话,陆绎在心中涩然苦笑,若是当真
为让白鹿安全进京,胡宗宪派近百名官兵护送,考虑到白鹿休养,以免路上出差池,定下五日之后启程。除蓝道行之外,其他闲杂人等皆不可靠近白鹿。余下日子不多,为与白鹿尽快熟识,蓝道行便直与白鹿呆在起。
“都督,在下手底下还有两名借调过来六扇门捕快,正想调他们回京,不知可否三日随白鹿同行?”陆绎向胡宗宪道。此前他虽然已有意让今夏先行回京,但又担心她路上又撞到倭寇,此次送白鹿有近百名官兵护送,让她随行正是妥当不过。
胡宗宪口应承下来:“还有六扇门捕快同行,那白鹿更加妥当,甚好!”
得白鹿此祥瑞之物进献,加上徐渭那篇《进白鹿表》,想来圣上龙颜大悦。胡宗宪心头稍松,对徐渭、戚继光、陆绎,那简直是相当顺眼,当即命人备下酒菜,要与他们痛饮番。
这喝,从上灯时分直喝到月上中天,陆绎本就有心事,但凡来劝酒,他来者不拒,杯杯,尽数喝下,到席散,行路都有些踉跄。
胡宗宪焦急道:“兄弟啊,这都什时候,京城里头弹劾折子都快堆成山,就指着它来救命呢。”
陆绎笑道:“正因如此,都督你才不能写这折子。这头白鹿,说到底,它也只是头畜生,要让圣上对它爱不释手,就得靠妙笔生花才行。”
闻言,胡宗宪恍然大悟:“对对,对对!真是急得昏头,有青藤居士在此,哪里还用得着动笔。”
青藤居士,正是徐渭号。当下,胡宗宪亲自为他研磨,徐渭也不推辞,提笔沉吟片刻,不消半柱香功夫,篇《进白鹿表》已写成。
胡宗宪取过来,仔细读之:“……必有明圣之君,躬修玄默之道,保和性命,契合始初,然后斯祥可得而致。恭惟皇上,凝神沕穆,抱性清真,不言而时以行,无为而民自化,德迈羲皇之上,龄齐天地之长……”
戚将军派小轿,命人跟着,将陆绎送回去。
今夏已在院中等许久,直尖着耳朵听外头街面上动静。在门刚刚被叩响同时,她拉开门,看见名亲兵扶陆绎出轿子,周遭弥漫着浓重酒味。
“陆大人,你喝酒?!……你伤还没好,怎能喝酒呢。”
她焦急道,上前去预备扶他。
“不用。”陆绎朝她冷冷道。
徐渭身负盛名,多才多艺,对于兵法、书法、绘画、诗文都十分擅长。所以连陆绎爹爹都有意招他做幕僚,却被他婉拒,宁愿留在两浙。现下,陆绎听完通篇《进白鹿表》,文辞华美自不必说,难得却是浸透在字句中卑躬屈膝、刻意逢迎,以徐渭之傲骨,要他写这样丝毫谈不上气节文章,何等委屈。
“都督,以为此文可用否?”徐渭问道。
胡宗宪放下纸笺,什都不说,朝徐渭长鞠躬。
徐渭连忙扶住:“都督,使不得。”
“不,你定要受!这不仅是为胡宗宪,还有两浙百姓。”胡宗宪是习武之人,徐渭如何拗得他,他硬是躬到地才肯抬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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