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益不肯:“里头热得睡不着,姐,你下次发薪俸,咱们就买张竹床,可以放在院子里睡觉,又凉快又舒服,好不好?”
袁陈氏从屋里出来,手里头还搭着两件衣衫,朝袁益嘘道:“小声点,你爹刚睡下。”
“娘,衣衫来洗吧。”
今夏伸手就要把衣衫接过去,被袁陈氏避让开:“不用,你帮打水就行。”说着,又赶袁益去睡觉。
袁益嘟嘟嚷嚷不情不愿地进屋。
蓝道行摇头,他已经连开口说话都很艰难:“……让死……在这里,只有这样,严嵩……才会彻底失去……圣上信任。”
没料到他早就存这个心思,陆绎说不出话来,只能定定看着他。
蓝道行微微笑,艰难道:“咱们……开始就……说好,弃车保帅,……求仁得仁……”
外间隐隐有人声,陆绎匆匆出刑室。
刑室内,新轮严刑拷打又再开始,陆绎就在隔壁佯作查看诏狱笔录。以他耳力,他能听见每声从蓝道行口中逸出□□,直至他晕厥过去,被水泼醒,然后再拷打,最后彻底晕厥过去,被拖回牢中……
炳淡淡道,“只是你狠不下这个心。”
陆绎低低道:“已经收集到很多证据,可以证实严世蕃与罗龙文通倭,也有机会扳倒严家。他不定非得死。”
陆炳冷笑:“你想想邹应龙弹劾之事,最后只闹贪墨八百两纹银!只要圣上对严家还有情分,再大罪名也无济于事。最要紧就是,让圣上对严嵩彻底失望。”
陆绎仰面朝天,长长吐口气:“……严嵩收买那几名中官,已经命岑福去逼他们翻供,但他们碍于严党势力,只怕没那容易。”
“现下不急,先把人看紧,等蓝道行死之后,再让他们翻供。到那时候圣上后悔也无用,必定对严嵩更加恼怒。”陆炳道。
虽然娘不要她洗衣衫,今夏还是在旁忙活,把明早要磨豆子洗净泡上。
院中已无其他人,袁陈氏边搓着衣衫,边作不在意状问道:“夏儿,你这些日子是怎得?自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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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夏在六扇门中,也听说蓝道行事情。对于蓝道行和陆绎之前关系,她并不知情,只听说他对圣上说那些话,不管是不是假托神仙之言,心中都暗暗赞赏。后来再听说他被关进诏狱,想来多半是要吃苦头,不由扼腕叹息,却是点办法也没有。
入夜已深,袁益还在院中摇头晃脑地念诵:“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
“别念,赶紧睡觉去,明儿还得早起呢。”
今夏把石磨清洗干净,拿着水瓢赶袁益。
“爹爹,思量着,只要中官肯翻供,他就可以不死。”
“他死或不死,圣上对严嵩恼意也不样。”陆炳道,“事情既然已经到这步,你切莫时心软,错失良机!”
陆绎看着他,默不作声。
次日清早,陆绎再去诏狱,看见蓝道行已经被折磨得体无完肤不成人形。他借故支开看守人,喂蓝道行吃下止痛药丸。
“会设法救你出去,你定要撑住。”他在蓝道行耳边低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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