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握住妇人保养得宜
手，笑道，“不瞒你说，府中事务现如今全交给
那孙女儿处置，已两三年不理事
。你这次来仓促，吃穿住行都没筹备，不等孙女儿回来，这
时半刻也抓瞎呢！老，不中用咯！”
妇人抿嘴而笑，“老太君说得什
话，你有这样个能干孙女儿，也不知几辈子修来福分。瞧您，双鬓都长出华发，看着比母亲还年轻十岁。她若亲来，指不定怎羡慕呢！”
老太太被妇人哄得心花怒发，连声追问老友近况。两人正谈笑风生，虞襄从外面进来，轮椅转动声响引得老太太转头看去，笑盈盈开口，“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襄儿，快过来拜见你裴姨母。她母亲可是当年未出嫁前好姐妹。”
妇人看见虞襄掩在毛毯下双腿，表情略微诧异。她原本以为老太太口中那个乖巧能干孙女指是侯府庶长女虞思雨，却没料到是断双腿，不良于行虞襄。
虞襄舍身救兄事迹传得路人皆知，却也无法挽救她越发乖戾刁钻名声。相由心生这句话，显然不适用于眼前少女。她长得十分精致，看着比院外金灿灿阳光还要明媚几分，尤其是那双又圆又大眼睛，乌溜溜，清凌凌，看过来时候仿佛带着无数小钩子，直扎进你心里去。
别扭可爱，青年站起身，走到对面杂货铺子，问道，“店家，方才那辆马车是谁家？”
“马车上画着只奔跑苍狼你看见吧？那是虞家族徽。”
青年眸光微闪，继续追问，“可是那个虞家？”
店家点头，“除永乐侯府，谁家小姐那般刁钻，十两银子也往人头上砸，就不怕砸出个好歹来。听说他家小姐是个心毒，句话不顺就拿鞭子抽人，京中闺秀没谁敢去招惹她，更别提她那身居都指挥使又兼骠骑大将军哥哥，宠她宠那叫个厉害，被抽闺秀找上门说理差点没被他削掉脑袋。”
说完，店家连连摇头，目露惊恐。
虽然才十四岁，未及笄，身量却十分高挑，身姿也纤侬合度。十岁便失双腿成为废人，面上却不见丝颓唐或自卑，甫入厅便张着小嘴甜丝丝喊人，实在讨喜很。全不似传闻那般不堪。
这容貌，这气度，完全与妇人想象南辕北辙。她愣好会儿才回神，执起少女皓腕，喟叹道，“这就是襄儿？许久未见竟长这般大。你刚满月时候姨母还抱过你呢，只这丁点儿。”她抬手比划。
虞襄掩嘴轻笑，黑白分明猫瞳缀满细碎而璀璨阳光，叫妇人好阵眩晕，心里暗暗叹道：这般绝世之姿，比起当年艳冠京城敏贵妃也分毫不差，只可
青年低声道谢，又买包米糕坐在门口吃，表情有些恍惚。万万没想到，那少女竟是他嫡亲妹妹。什刁钻、心毒，统统都是污蔑，不过是用尖锐外壳来保护自己罢。十岁便废双腿，毁半生，再不强势些如何能活？
思及此处，青年失胃口，将米糕扔给等待许久小乞丐，踩着沉重步伐离开——
永乐侯府，正院。
老太太正与位穿着华丽妇人说话，不时转头去问马嬷嬷，“小姐什时候能回？”
“都这个时辰，想来很快就到。”马嬷嬷行至门外看看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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