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嬷嬷心尖微颤,颇有些不安。林氏对府中事务不闻不问,可不代表她也是睁眼瞎。虞襄这些年变化她看得清楚。许是遭逢大难开窍,她浑身傻气尽去,不但脑子越来越活络,相貌越来越明艳,就是脾气也越来越乖张。
十岁就把偌大个侯府管理井井有条、妥妥当当,论起能力气度绝不输于任何位高门贵女,更别提老夫人
金嬷嬷是林氏陪房,在虞襄记忆中除送镇妖符那次,她从未跨进过自己小院,这回怕是有事相求。
“让她进来。”她钻进虞品言臂弯,支着脑袋与他起看杂记。
金嬷嬷被眼前景象晃晃神。只见兄妹两个俊美无俦,个娇艳无双,正互相依偎着半靠在软榻上同看本书,脑袋凑很近,鼻尖几乎贴在起,更别提那早已互相交融不分彼此呼吸。
这姿态放在嫡亲兄妹身上都显得太过亲密,更何况是对儿假兄妹?且侯爷偶尔扫向虞襄那眼神,简直无处不透着温柔缱绻,脉脉温情。
金嬷嬷心里顿时咯噔声,好似窥见什隐秘,却见侯爷轻描淡写瞟过来,眼中哪还有半分柔情,全都是冰冷刺骨寒意。
虞品言抱妹妹回屋后也不急着离开,转到外间拧条湿帕子,将她脸上浓艳妆容擦掉。
朵带刺玫瑰转瞬变成块甜腻腻,在阳光下晒快融化蜜糖,且这份柔软和甜蜜只在自己面前才会绽放,叫虞品言看得心尖直颤,股酥酥麻麻回味无穷感觉经由心田流入四肢百骸,比灌几大坛烈酒更叫人沉醉。
他抚着妹妹娇嫩脸颊看半晌,发现她唇珠还残留着丝艳红口脂,轻轻用指腹抹去,然后放入口中细细品尝。果然甜腻人。
虞襄睁着双黑白分明猫瞳,没心没肺问道,“甜吗?放很多蜂蜡,还放许多玫瑰花瓣。”
“甜,不过还能更甜点儿。”虞品言将帕子递给有些傻眼柳绿,脱掉靴子上榻,将妹妹抱进怀里,又从她枕后摸出本杂记慢慢翻看,却是不打算走。
她差点没被这暗含无数刀锋眼神绞成碎片,慌忙把心中杂念清除干净,跪下请安,“奴婢见过侯爷,见过三小姐。”
虞品言并不搭理,垂眸继续看书。
虞襄拧眉道,“好好二小姐忽然变成三小姐,还真有些不习惯。”
金嬷嬷将头埋得更低,不知该如何回话。
虞襄却并不打算放过她,讽刺道,“你们正房人向来不屑光顾这小院,上次来可也是八年前。实在是稀客。”
柳绿揪着颗心,迈着沉重步伐将水盆端出去,侯爷方才那举动怎看怎奇怪。他两是兄妹吧?怎看着倒像是对儿新婚燕尔小夫妻呢?
虞襄半点也不觉得揪心,反嘻嘻笑起来,轻戳哥哥坚硬胸膛嗔道,“还能再甜点该放多少蜂蜡啊?这做得是口脂,又不是糖果。哥哥你什时候那喜欢吃糖?”
跟你在起之后。然而这话虞品言并不敢现在就挑明,捏住她葱白指尖,意有所指道,“吃方法不样,滋味儿自然不同。”
“口脂还分吃法?”虞襄捂嘴轻笑,忽而脑中划过抹亮光,正欲细思,桃红边打帘子边说道,“小姐,金嬷嬷来啦!”
那亮光转瞬消弭,再也寻摸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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