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夏城,再非彼夏城。
个相似屋壳子,换血肉换骨头,连岳峰这样局外人看到,都陡然心生苍凉,何况是季棠棠呢?
岳峰向夏城对面杂货铺里人打听,那人点头:“是有个姑娘,就是你说那长相,在下头台阶上坐挺久。”
又问后来往哪去
酒吧不比旅馆,夜半正是嗨时候,大老远就看到灯火通明,重金属乐声,咚咚咚像是敲在心脏上。
夏城已经转手。
叶连成死之后,夏城等于是没主心骨,闵子华开始就想着转掉,庭如不同意,她说:夏城在就觉着阿成还在,这是他地儿,你不帮自个儿撑着。
年轻不谙世事艰辛女孩子,根筋地觉得有爱撑着什苦都能吃得下,接下夏城时刚刚大学毕业,手上没什钱,朝父母借点室友凑点,就这闷头上阵,接下来才知道是个无底洞,酒吧运营样样都要钱:工钱要支,酒水要进,客人要应付,还有各种各样来查,变着法儿占便宜,帐上耍心计骗她,耍无赖打秋风……
闵子华是个闷葫芦,场面上事帮不上,庭如咬着牙撑,很多晚上偷偷哭,大学时候室友打电话来劝说你有病吧,学什贞洁烈女啊,你要真是叶连成未婚妻替他守着身后产业咱也不说什,连个名分都没有,就是个没处几个月女朋友,值当吗?
翻翻,然后又跑回来蹲下:“峰子你别急啊,别多想,没走。”
岳峰抬起头看他,毛哥比比划划:“东西没带走,要真心想走怎会不带行李,估计上厕所……”
忽然想到这是单间,屋里有洗手间,后半句就吞进去。
岳峰问句:“没走吗?”
他撑着地站起来,起身时眼前直发黑,扶着门框平会气,走到床前细看。
父母也轮番打电话轰炸,小姑娘家家,大学毕业找个机关或者公务员工作多稳定啊,跑到那种地方开酒吧,知道是你义气,不知道话说多难听呢,你还能开辈子酒吧啊?
庭如大哭场,在个秋天萧瑟早晨拖着行李箱离开夏城,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半年太累身心俱疲,最后次回望酒吧时候,看到夏城那两个招牌大字,心忽然就淡。
她想着,夏城夏城,盛夏和叶连成,到底也没什事儿。
庭如走,夏城几乎是顷刻间门可罗雀,闵子华心思不在酒吧经营上,据说他喜欢精神病院里个叫阿甜女人,每天都往那报道。
又捱两个月,夏城彻底转手,随即就换成眼前劲歌热舞推杯过盏吆五喝六风格,估计是因为以前名头响,保留夏城名字,留着招徕以前老客人。
刚开始真懵,灯亮心就凉,就觉得直以来担心事终于发生,盆冰水兜头浇下,耳朵里嗡嗡,有个声音直在耳边绕:就知道是这样,就知道是玩儿呢……
现在静下来,看看屋里情形,就知道毛哥不是哄他,棠棠应该没走,只是临时起意出去。
岳峰长长吁口气,这才觉得后背凉飕飕都汗湿,毛哥在边上生气:“个熊孩子,大半夜乱跑,回来非敲她,骂不死她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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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峰先去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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