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下意识给他让路，目送他走远，才想起该问
话没问。
不知为什
，反而松
口气，蹲下身子去收拾倒翻垃圾。
正忙活着，身后忽然响起昌东声音：“小何？”
小何回头：“啊？”
昌东又回来，走廊里没灯，他帽檐压得低，两手揣在兜里，像个站起来影子。
陪女朋友吃晚饭之后，小何赶去回民街，戏场不开戏，整条巷子都没灯，看到别人家生意热闹，小何
肚子酸水。
开门，穿过黑魆魆戏场，看到后台尽头处洗手间亮灯，门虚掩，里头有哗啦水声。
小何推门打招呼，说：“东哥……啊呀！”
脚下绊，忘洗手间门口有高低台阶，跌坐下去时候手忙脚乱，想抓住点什，带翻门口垃圾桶，地狼藉。
昌东皱着眉头看他：“怎？”
找人这种事，其实不难，现在身份信息都是全国联网：只要名是真名，姓是真姓，再有个警务系统朋友，分分钟搞定。
昌东请小何帮忙，小何有个发小在市局，举手之劳事儿。
那边很快就给回复：全国各地，有五六个叶流西，但要是年纪不对，要是性别不对，没有切合昌东描述这个，连打个擦边球都没有。
倒也在昌东意料之中：找叶流西这件事，不会很容易，太容易没挑战性；但也不会很难，毕竟是她自己找上门来，话都没说清楚就给人设五关，正常人都不会这做。
既然身份信息查不到，最有用法子，应该是调监控，这不是普通警察职权范围，昌东也就没再提。
“你找人救场吧。”
——
习惯顶着别人脸过活，忽然恢复原貌，像被扒皮，从回民街到街口，短短几分钟路，昌东出满手心汗，总觉得满街人都在看他。
终于坐上出租车，吩咐司机去朱雀路古玩市场。
司机显然对地方很熟，嚼着口香糖把车掉头，还跟他搭话：“去淘东西？古玩市场已经搬掉，你不知道
小何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扶着腰笑得尴尬：“没事，
自己抽疯……”
他见惯昌东佝偻着腰花白头发老态，冷不丁看到洗手台前站着个身材挺拔穿黑色运动套装年轻男人，棒球帽遮得眼睛周围都是阴影——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屋里进贼。
昌东拧上水龙头，抽纸巾擦脸，眼皮垂着，并不看镜子。
小何打着哈哈，自己找话说：“东哥，你这身，挺精神……这晚，想去哪啊？要不要送你？是有东西落这儿，所以过来拿……”
昌东把纸巾搓，扔进翻倒垃圾桶：“有事出去。”
——
昌东进戏场这两年，像潭死水，社会关系清零，连门都很少出。
然而这两天，先是撂场，然后托他打听人，死水冒泡，也让小何生出危机意识：从开始，昌东就是“暂时”救场，临时工，两人合作，说散就散。
是时候要做两手准备，整个白天，小何都在托人找关系，电话甚至打去有“皮影之乡”之称渭南华县，四处打听有没有能顶班人。
天下来，焦头烂额，有几个备选，还不如昌东，要价居然都挺狠，小何抱着侥幸，决定去朝昌东探探口风：万是自己多想，人家昌东其实没这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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