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那时，如果有人路过，即便嫌麻烦不想收尸，也至少给死者些许尊严，就像他现在做
这样。
—
马上就有人响应：“是，是，明天车开进来再收吧。”
“赶紧回吧，这里太他妈邪乎
。”
昌东冷笑：“那还有人呢？你们跑两个人，准备怎
办？”
“也天亮再找，白龙堆路跟迷宫似，这黑咕隆冬，弟兄们路也不熟，
总不能硬逼他们去。”
昌东走到豁牙身边，手拍压到他肩上，看似无意地说句：“希望说到做到啊。”
如果不是外形和尺寸实在和棺材太像，他会觉得是个皮影戏箱。
风头小下去，诡异哼唱声渐渐消歇，豁牙大着胆子朝棺内张望
下：忙活这久，还死人，不看眼不死心。
大失所望。
他嗫嚅着说句：“那个……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万再出事……”
这下提醒昌东，棺材这重，搬走不现实，放回原处又没那个人力，而且这种穿衣戴帽诡异皮影人，他也不想沾惹——他请叶流西帮他打手电照亮，自己掏出手机，把棺材内外以及皮影人都拍下来。
。
第二个念头是：这灰八，死得也太不值。
——
昌东也没想到，棺材里叠放，居然会是皮影人。
穿着真正衣服鞋帽皮影人。
豁牙甩脱他手，齿缝里迸出字来：“走！”
昌东冷眼看他离开，叶流西跟过来：“有必要这好心吗，死要管，跑丢也要管，人家是自家兄弟，都没当回事呢。”
昌东回答：“动动嘴皮子，又累不着。”
他回头，看向那三具并排尸体，然后捡起地上麻袋张开，盖在他们头脸。
在叶流西和孔央那张照片出现以前，他直觉得“黑色山茶”是天灾，孔央他们尸体，已经被黄沙深埋，但说不准哪次沙,bao，又会被翻出来，,bao尸荒野。
拍完照片，昌东合上棺盖。
豁牙长舒口气，呵斥剩下几个人：“还不走？等死呢？”
那几个人早没主心骨，哆嗦着拔腿想跟上他，昌东厉声喝句：“给站住！”
他指灰八几个人尸体：“这尸体就不管？”
豁牙僵下，看手下几个人面色，觉得话说得不周全，自己很难服众：“不是不管，现在人手不够，让弟兄们背死人回去，三更半夜，谁有这个胆儿啊，留守人还不知道出事，总得回去合计下，明儿再来收吧？”
说是皮影人又不太确切，为方便耍线，皮影人般都不大，常见30公分大小，他见过最大是青海牛皮娃娃，那也没到米。
但眼前皮影人，几乎和人等高，眉眼是陕西东路皮影风格，面目各有差异，躯干和四肢却简单到粗糙，只有个大致胚子形状，关节处有缀结，可以摇摆活动，不过身后并没有挑线用皮影杆。
昌东翻检下，共九个，都是男性，穿是袍衫，头上或戴帽或裹巾，脚上蹬皂靴——但因为身体是薄薄“片”，衣服鞋帽却是正常形制，所以塞穿进去，极其怪异。
叶流西都瘆得皱起眉头：“这是什？衣冠冢吗？”
昌东摇头：“衣冠冢里，没听说过还要放皮影人，而且还叠放九个……再说，这个真不像是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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