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东知道他必有后话。
“你也知道,是老李家旁支,老李家皮影秘技,是边都沾不着啊,只能拎个戏箱耍戏——其实谁比谁差啊,要有这机会,不定做得更好呢。”
“活大半辈子,也没什成就,心说得到大城市闯闯,才能有机会……得,你见到赵观寿对那态度没?好不容易吧,托着流西小姐福进大博物馆,结果……”
他向着昌东凑过来,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人家博古妖
叶流西和肥唐回来之后不久,大批医疗人员就到,架势端得十足,设备加各种手术器械堆,还煞有介事张罗着要隔出间无菌病房。
几个人都是外行,看不出门道,只觉得既然这热闹,定靠谱,心都稍安些。
昌东现在这状况,不是累赘,但也帮不上忙,在现场碍事,躺屋里嫌闷,索性让肥唐帮他搬张躺椅到院子里,半歇半赏景。
歇会之后,总觉得有人从旁探看,抬头,正撞上李金鳌目光——李金鳌就盼着这目光交流机会呢,知道时不再来,满脸堆笑,赶紧冲他挥手:“哎,昌东!”
昌东觉得有点奇怪,然后反应过来:李金鳌居然把他名字叫对,真不容易。
李金鳌独守小院好几天,他本来就是被当成附庸带进来,这几天干人不在,他位置不尴不尬,总体而言就是被遗忘,加上因为地震,黑石城自顾不暇,连三餐都没人送。
他只得自力更生,觍着脸去灶房买些下等食材,在小院里搭石块起灶生火做饭,常常被烟熏地呛咳,锅盖掀,里头样色寒碜无比,有次,还被外头守卫训,说是烟大,看起来碍眼。
李金鳌点头哈腰赔小心,身后,龟背蛇梅已经尽数开放,澹阴晓日、薄寒细雨、轻烟佳月、夕阳微雪,整个文人墨客尽折腰“风花雪月”场,但他半分赏玩心情都没有。
意境这种事,还是要吃得饱穿得暖有闲暇,才能细细品味。
所以,眼见几个人回来,李金鳌那是发自肺腑喜出望外,凑上去问长问短,惊乍,可惜丁柳他们忙忙躺躺哑哑,没人有空去接他茬,番嘘寒问暖之后,院子里又只剩下他,外加只从车上慢吞吞下来、派头十足鸡。
李金鳌过来,期期艾艾,先拿镇四海出来当开场话头:“们家四海,跟你们去黄金矿山,表现还行吧?”
昌东不大喜欢讲人是非,鸡同此理:“挺有活力。”
聊天讲究个你来往,他也搜肠刮肚找能聊:“你呢,去参观大博物馆,挺有收获吧?”
李金鳌就等着他说这个呢,肩膀垮,哀声叹气:“别提。”
他屁股坐倒在昌东脚边,头上飘龟背蛇梅细密雨丝,倒是挺符合凄风冷雨般心境:“这人生在世啊,还是有权有势好,可别说英雄不问出身,出身让你路都不同呢。”
镇四海自带荣光。
李金鳌直觉它应该是立功,有成就之后,镇四海果然整个儿都矜持,也不像过去那,bao躁。
李金鳌满腔热情如同拳头,打出去不能没人收,于是索性都转移到镇四海身上,乐颠颠抱起来放到门廊下,还给撒把小米。
边上镇山河朝镇四海瞥眼,眼神里有点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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