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东记得,营地片大乱斗人架子时候,这里也是派作壁上观局外人模样。
龙芝她们,还真是很沉得住气。
他掀开帐门。
流光先进,慢慢爬上帐布,爬向帐顶,最后簇拥成团,像顶上结出小灯泡,点点照亮帐篷每处。
帐篷里,没有人。
说完,他掀开帘门出来。
前方不远处地面上,有隐约流光,蜿蜒游动,走而复停,似乎是在等他。
阿禾迎面过来,手捂着肚子,副吃坏不得不频跑厕所模样,和昌东擦肩而过时,她拿肘轻轻碰他下。
昌东笑起来。
切顺利,流西已经走。
她隔着帐篷布推推外头阿禾,昌东松开手,看她游鱼样从破口处钻出去。
帐篷距离罩网还有段路。
但没关系,以叶流西机警,借风沙和夜色天时,还有阿禾掩护,想突破罩网,应该不成问题。
他拿过边上铺盖,挡住那个破口,最后取出手机看眼时间。
那几个数字,刚好从21:59跳到22:00。
这样万有人过来,不至于露馅。
李金鳌急:“哎哎,你怎……”
顾不上怪昌东,救场如救火,好在他是耍戏老手,知道随机应变,立马调整手势。
帐篷外,值哨看得津津有味:刚才还是柔情蜜意,昌东忽然撇下叶流西走,他心说这女人定要炸毛,果然,看那歇斯底里样儿,待会得开打吧。
……
——
叶流西出火线罩网之后,直往尸堆雅丹深处奔跑,用力过猛,腿上箭伤处隐隐作痛。
跑阵之后,她觑准座高大雅丹土台,猱身攀上,几下窜至台顶,极目四下去望。
肥唐他们开车,不会跑远
走几步,他忍不住回头又看帐篷,那里,叶流西影子正慢慢坐下来,以手梳理头发,长发微微散扬开。
李金鳌皮影,耍得还真是惟妙惟肖,如果能搬到西安回民街去演,看客怕是要挤破门槛,小何梦里都会笑醒吧。
不过,他应该是回不去。
……
流光带路,直直通往角落里那间帐篷,大风里,帐篷被撼得摇摇晃晃,里头没亮灯,门外没岗哨,愈发显得安静而诡异。
昌东站起身。
李金鳌还沉浸在自己任务里,眼睛紧盯着小咬,手势不时变动:皮影小咬,有声靠陶埙,哑剧凭手势,都是技术活,想不被看客嘘,技术定得过关。
昌东叫他:“李金鳌。”
李金鳌吓跳:“啊?”
昌东说:“数过罩网外头活动人架子和被杀人架子数量,对得上。现在这外头,应该是相对安全:接下来,就顾不上你们,你带好干粮,自己把握,有机会,就和阿禾起逃吧……谢谢你。”
昌东身体微微发颤。
他知道她聪明,所以这两天在她面前尤为克制,说话做事,尽量如往常,不露半点情绪——但最后这刻,还是没能控制住。
很多话想说,但时间经不起耽误,阿禾在等,肥唐和丁柳应该也在等,李金鳌还在耍戏,帐篷外有眼睛紧盯,十点快到,十点,流光会给他带路……
他低声说句:“流西,你要好好。”
叶流西偏转头,在他唇上轻啄下:“很快就回来,没事,你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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