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西笑起来:“既然这样,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们以后都跟着吧,你再上去看看外头情势怎样,阿禾,去把包拿来。”
阿禾从车后拎出个半旧黑色帆布挎包,这包直扔在车上,很少见叶流西用——叶流西伸手探进去摸索回,拿出支纤细眼线笔来,送到嘴里咬拽开盖头,笔尖在阿禾手背上扫扫试色,说:“五块钱买,居然没干,还能用。”
阿禾不知道她想干什,愣愣看她。
叶流西坐进车里,把车内后视镜往下拗拗,眼线笔浓黑蘸液笔头慢慢扫向眼尾。
确定没退路,想到外头千军万马,李金鳌心反踏实:众寡悬殊,战死沙场也不丢人,还能凸显出几分悲壮。
她唇角弯起,露抹淡得几乎察觉不到笑。
昌东现在到哪呢?
依时间推算,肥唐应该已经把他和丁柳转移到就近大医院,想来是睡得安稳,躺得惬意,饭有人送到嘴边,闲暇还有漂亮小护士养眼……
想想有点嫉妒,于是多摁两下喷头。
然后催李金鳌和阿禾:“考虑怎样?认真,机会只次,错过可就没。”
要死啦!”
阿禾不吭声,拧毛巾递给叶流西,叶流西抹脸,抬眼看李金鳌:“想保命,还有个法子。”
李金鳌双目放光:“什法子?”
这些天,他担惊受怕归担惊受怕,但每次看到叶流西,心里总还是揣线希望:她看起来也不像是走投无路样子啊,兴许还藏没亮底牌呢?
叶流西问他:“你耍皮影戏,有没有耍过《醉打金枝》这出啊,驸马郭暧打公主,按律例,郭子仪这个当爹脱不干系,他怎做?”
他再次往上爬,才爬两步,四周忽然响起低沉且雄浑号角声,像滚滚浓云,当头罩压,这刹那,天震地颤,连胸腔里颗心,都被带得有隐隐共振。
镇山河茫然地睁开眼睛,而镇四海个鲤鱼打挺,几乎是立刻窜蹦起来。
要打仗!是,它感觉得到,它镇四海,就是为激越且艰险鏖战而生,不像某些鸡……
它轻蔑地看镇山河
阿禾咬着嘴唇摇头。
叶流西看向李金鳌:“你呢?”
李金鳌蔫蔫:“算吧,都这把年纪,要脸,临阵反叛这事,做不出来。”
再说,这流西小姐有点阴,还有点狠,别不说,单说没手这事,多凄惨啊,是他都得掉两滴眼泪呢,她却跟没事人似,那晚上,阿禾给她重新包扎时,她居然还说句:“要用火把伤口燎下吧,那样好得快。”
关内凶险,世道诡谲,没谁真不怀算计,李金鳌觉得,自己也在押宝:非得站队话,他也得站个狠……
李金鳌说:“绑……绑子上殿。”
叶流西说:“是啊,关系撇清,罪也撇清——你们也可以有样学样,阵前反戈,把绑出去吧。这叫认清形势,弃暗投明,说不定蝎眼人高兴,对你们厚待有加呢。”
李金鳌不敢说话。
叶流西拎出昌东洗漱包,把他男用爽肤喷雾翻出来,略抬起下巴阖上眼,轻轻摁下喷头。
细细凉凉雾化液滴,顷刻间罩满脸,皮肤得片刻舒缓——这样处境中,能有这样享受,堪称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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