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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帐篷,帐门掀,就看见李金鳌,身后是派和气镇
再然后,看厉望东书信,胸腔里烧出雄心万丈,想入主黑石城,想取而代之,想看素来高高在上羽林卫和方士们惶惶不可终日,沦为阶下囚。
开博古妖架,两个目,纵而御之,纵而杀之:妖鬼也是资源,都被封在妖架之中,蝎眼已经蓄养批方士,有御妖驱妖能力,得到妖鬼,就可以转而用来对付黑石城,成功称霸之后,她再“绝妖鬼于玉门”,妖鬼死绝,玉门关大门,也就自然打开,不是很好吗。
山茶遇难,她听听就罢,用死人投喂眼冢,她也并无顾忌,所谓将功成万骨枯,为什要被这些小事牵绊呢?
直到她自己爱上昌东,才发现,任何具被弃置枯骨,都曾是活生生有爱有泪人;直到她自己失去,才发现,那些太多失去才堆砌出荣光,再没有昔日般那对她有致命吸引力。
关内局势,要何去何从?她手创立蝎眼,太多人追随她,这些人,要如何安置?
她却说不出来。
她流产。
她不知道自己怀孕。
这孩子丢时,她才知道自己有过。
她双手捂住脸,慢慢蹲下身子,眼泪从指缝里洇出,哭着哭着就醒。
能向前,承受不起后退。
她刻都没有停过,正面拼杀、被围堵、被冲散、再聚合,大胜、小胜、惜败、溃败,全成家常便饭,梦里都是厮杀。
有次,把梦讲给阿禾听,阿禾说:“白天打仗还嫌不够啊,梦里还要打,西姐,你梦里就跑嘛,又没人笑你。”
叶流西觉得也对,再次做梦时候,她掉头就跑,刚转身就愣。
原来她梦里,是泾渭分明两片天,她直站在接缝处,面前是腥风血雨厮杀片,身后是茫茫戈壁,空寂天地,苍蓝天幕上挂轮磨砂般白月亮,丛丛骆驼刺影子跌落下去,像空地上开斑驳花。
像厉望东那样吗?以,bao制,bao,入主黑石城几十年,但死后不久,羽林卫和方士就成功反扑——厉望东是掀起过大浪,可惜浪头过后,血水横流,切无改。
她希望这次,于所有人,都能有个更圆融、圆满结果,不要有太多流血,事情如果能坐下来谈,就别血肉相搏,如果谈时能笑,就别剑拔弩张。
但所有谈判,都是实力博弈结果,没有这九个月煎熬浴血,没有这声势浩大兵临城下,她也坐不到这张谈判桌前。
……
阿禾走到台边,仰头叫她:“西姐,时间差不多,咱们该出发啦。”
帐篷里漆黑片。
隐隐有哀嚎和痛苦呻吟声传入。
叶流西起身披上衣服,走出帐篷,走入鏖战后凌乱营地,空气里涨满血腥和烟火味道。
她在营地走很久。
起初,她想反,是因为有屠村之仇,奴役之恨,什都不想,只想让那些对不住她人下地狱。
昌东倚着越野车站着,看着她笑,说:“流西,来接你回去。”
梦里,叶流西忽然红眼圈,攥紧手中刀柄,摇头说:“不行,还不行。”
从此梦里不回头。
只次例外,那次,她直向着昌东走,路走到他面前,说:“昌东,想告诉你件事。”
昌东微笑,说:“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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