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把人扶到偏殿,安置在躺椅里,他摆开促膝长谈架势,“赵县令祖籍何处?”
“回皇上,微臣乃京城人士。”
“此次调任,你想去哪儿?外放或留京?”
有姝自然想留在京城,又担心主子另有安排,只得闷声道,“但凭皇上调遣。皇上让微臣干什,微臣就干什,想派微臣去哪儿,微臣就去哪儿。为皇上,微臣甘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他字字句句都发自肺腑、情真意切,双乌溜溜眼珠子直勾勾地看过来,竟让玄光帝产生自己是他整个世界错觉。然而错觉终归是错觉,玄光帝比任何人都解有姝,他是典型外热内冷,看着乖巧温顺,实则戒心极强,需得耗费许多精力才能稍稍撬开丝心防。
如此,总算把蠢-蠢-欲-动绮念压下去。
欧泰与魏琛也察觉到空气有升温趋势,却都装作无所知。
有姝为拖延时间,连鸡爪、鸭爪都夹到碗里,慢条斯理地啃,啃出根光溜溜骨架才算甘心。欧泰早已放下碗筷等待,玄光帝为不让小赵县令尴尬,正端着酒杯缓缓啜饮。魏琛见他已吃光第四碗饭,连忙问道,“赵大人,可要再添碗?”
有姝本想点头,发觉饭菜已经顶到嗓子眼,又连忙摇头,这才意识到自己给主子留下个贪吃印象,不禁脸颊爆红,眼眶沁水,似乎快要急哭。
玄光帝沉声问道,“赵县令,可是身体不适?”唯有亲近之人才会发现,他刻板脸上带着几分焦虑与担忧。
这也就更突显此情此景诡异。照有姝不卑不亢、耿直木讷性格,实在干不出溜须拍马、逢迎讨好之事。那问题来,他现在究竟在想些什?难道真很仰慕朕?玄光帝颇感困惑,也就更难以招架热情如火、口甜如蜜有姝,于是不得不僵硬地转变话题。
“在京里等半个多月,你平日都怎打发时间?”
有姝从不在主子面前撒谎。他仔细回忆下,脸颊慢慢涨红,嗫嚅道,“就是吃饭、睡觉、玩耍,倒也没干什。”若是时光能够倒回,他定每天认真读书,好叫主子刮目相看。
这就对,这才是朕认识有姝,不欺不瞒,有事说事。玄光帝暗暗点头,继续追问,“都玩什?”
若是换个人,必定把这话圆过去,然后标榜自己如何勤奋不辍
有姝捂着肚子说道,“启禀皇上,未免浪费食物,微臣不小心吃多。”所幸他十分机智,找到个好借口,这才冲淡馋虫形象。
玄光帝放下高悬心,颔首道,“原来如此。魏琛,去太医院要些促消化药丸来。如今大庸百姓尚吃不饱饭,朕作为国之主,更不该奢侈浪费。赵县令能以身作则,实在是有心。”话落看向欧泰,摆手道,“你若无事就先告退吧,赵县令肠胃不适,暂且留下缓缓。”
欧泰是个知情识趣,连忙躬身告辞。
本还笼罩在片阴云中有姝立刻云收雨住,晴空万里。万万没想到吃撑还有这等福利,能单独留下与主子相处。这就是阴差阳错,歪打正着啊。他心里美滋滋,腮侧小酒窝也跟着若隐若现。
玄光帝不确定地暗忖:这是开心?怎吃撑反而开心呢?或许朕并不如自己想得那般解小赵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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