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密尔听她这些高论,忍不住开怀大笑。他觉得很奇怪——她这些古怪观点,究竟是从哪本精彩历史小说中看来?
在准备做最后次跃迁那个晚上,从银河外缘稀疏群星间,已经可以看见卡尔根太阳。透过太空船上望远镜看去,那颗恒星变作个闪烁小斑点。
现在艾嘉蒂娅正翘着条腿,坐在那张惟椅子上。她穿着侯密尔家常裤和衬衫,却也不显得如何松松垮垮。她自己衣服都已经洗净熨平,等着登陆之后再穿。
“你知道吗?将来准备要写历史小说。”她非常喜欢这趟旅行,侯密尔叔叔总是用心聆听她谈话。能跟个真正有智慧人交谈,而且对方又认真地聆听你高谈阔论,实在是人生大乐事。
她继续说道:“读本又本基地历史伟人传记,你知道,例如谢顿、哈定、马洛、迪伐斯,还有其他所有英雄。你写有关骡文章,大多数也都读过。不过,基地被打败那段历史看实在令人不舒服,如果把那些愚蠢、悲惨部分删掉,历史不是会更好看吗?”
不可能相信他说这几句话。
“自己听到,”她骄傲溢于言表,“利用台集音器做到。你们计划知道得清二楚,所以你定要让起去。”
“你爸爸又会怎想呢?”他打出最后张王牌,“他会以为你被绑架……死。”
“留封短信。”她回敬张更大王牌,“他或许知道绝对不能大惊小怪,你可能很快就会收到他太空电报。”
她话才说完,刚过两秒钟,收报讯号就嘎然作响。对于孟恩而言,似乎只有魔法才能解释这切。
“对,是会更好看。”然后孟恩以严肃口吻说,“不过,那样就不是忠实历史,你说对不对,艾卡蒂?除非你能完整地将史实呈现出来,否则是不会获得任何学术地位。”
“喔,呸,谁在乎什学术地位?”她感觉他实在可爱,这几天以来,他都没有忘记改口叫她“艾卡蒂”。她又说,“小说要写得好看,要成为畅销名著,要让声名大噪。如果你写书卖不出去,不能因此出名,那写作还有什意义
艾嘉蒂娅说:“那定是父亲电报,敢打赌。”她果然说对。
电文是写给艾嘉蒂娅,内容只有短短几句话:“谢谢你送那个可爱礼物,相信你定曾经善加利用,祝假期愉快。”
“你看,”她说:“这就是他嘱咐。”
侯密尔很快就习惯她存在,后来更是很高兴有她作伴。最后,他甚至感到如果没有她话,自己个人根本无法撑完全程。她喜欢胡言乱语!她显得兴奋异常!而最重要是,她点都不害怕。她明明知道正在与第二基地为敌,可是却根本毫不在乎;她也晓得到卡尔根之后,他得面对群充满敌意官僚,然而她就是迫不及待。也许只是因为她才十四岁。
无论如何,对于孟恩而言,这周旅程终于有聊天对象,不再需要整天自言自语。其实,他们谈话并没有什建设性内容,几乎都是这个女孩在发表高见,讲述她心目中对付卡尔根统领妙计。简直是既好笑又荒唐,可是她却煞有介事,说得认真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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