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初遇时候,崔特还非常年轻,满身孩子气,对自己笨拙还无所知。所以,他对相逢反应那简单直接,让人尴尬。他身体轮廓下子变得朦胧起来。
奥登有些犹豫地问道:“……以前见过你吗?”
崔特回答:“没来过这儿。是被叫来。”平凡世界小说
这时候他们都明白。这次会面是预先安排好,定
事。但是,在内心深处,他无时无刻不感到身为个理者庆幸,这使他不必像崔特那样头脑简单,也不像杜阿那样思维古怪(这点甚至更要命)。他猜想,那两位对自身缺陷并不介意,因为他俩并不真正理解生命其他形式。
他又感应到远处杜阿,这次他主动削弱这种感应。这时,他觉得自己不再需要她。这并不是说,他对她爱减弱多少;而只是说明他对其他东西有更强烈追求。这是个理者走向成熟必然,他意识和精力要投向更深邃问题,那些问题,他只能独自求索,以及,跟长老起。
他越来越习惯于跟长老们相处。在他看来,这是必然,因为他是名理者,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长老们就是“高级理者”。(他曾经把这话告诉罗斯腾,那是跟他最亲近长老,有时他还能模模糊糊感到,那也是长老里最年轻个。罗斯腾好像被逗乐,但什也没说。不过这至少表明,他并不反对这个说法。)
奥登最早记忆总是跟长老们联系在起。他抚育者父亲越来越把心思都花在最小孩子上,那个小情者。天性如此。等到他们自己小女儿出生以后(如果最终生出来话),崔特也会这做。(从崔特身上,奥登能看出这点,为还没生下女儿这件事,崔特直对杜阿抱怨个不停。)
但这也不是坏事。在他抚育者父亲忙于其它时候,奥登可以早早就开始接受教育。他失去个孩子乐趣,但是早在与崔特会面之前,他就学到大量知识。
他永远忘不那次会面情形。即使是度过半生以后今天,闭上眼,当时情形还历历在目。在那以前,他也不是没见过同龄小抚育者;那时他们都是孩子,还远没到抚养自己后代、成为真正抚育者年纪,看起来也没那迟钝。在小时候,奥登也曾跟自己抚育者兄弟起玩耍,那时他几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与他们智力差异(不过多年以后回头再看,他发现即使是那时,差异也已经显而易见)。
他也曾朦胧地意识到抚育者在家庭中地位。尽管他还是个孩子,他也已经听到点关于交媾传言。
当崔特第次出现之时,从看到他第眼起,奥登生活就彻底改变。他第次感到内心深处涌动暖流,第次感到在这世上有些事情让他无比渴望,而这些事情与理性、与思考毫无关系。即使现在,他还清楚地记得随之而来那种漫无边际窘迫感。
当然,崔特倒是点也不窘迫。抚育者从来不会为三者之间事困惑,情者也差不多从未有这方面困扰。理者,只有理者才会为此烦恼。
“想太多吧。”当奥登向个长老倾诉时候,长老只是这样回答。奥登对这个答案显然并不满意。思考从来都是不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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