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时候,奥登还非常年轻。那时他和长老之间关系才刚刚建立,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清楚长老们是不是真没有家庭。在凡人中间流传说法是,长老们没有家庭。可是这传说到底有几分可信呢?奥登琢磨阵,决定不应该想当然,还是要问清楚。
奥登当时这问:“先生,您是个左伴或者右伴吗?”(后来每次想到当时提问情形,奥登都不免暗暗脸红。自己当年竟然如此天真。不过其实所有理者都会提出这个问题,
奥登(2)
奥登看着崔特,看他想做些什。不过他很肯定,崔特并不会真到地面上去找杜阿,因为那样就意味着把孩子扔下不管,崔特无论如何也不会这做。崔特默默地等在旁,过半晌,起身离去,往孩子们那边去。
崔特离去之时,奥登心中暗自窃喜。当然,也并不是真有多高兴,毕竟崔特生气地离去,会让他们之间关系或多或少受到些影响,多层隔膜。奥登对此无能为力,还有些难过。这种滋味,犹如面对年华逝去。
有时候他会想,不知道崔特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触……不,应该不会。崔特心中有他自己责任,他要照看孩子们。
杜阿呢?谁知道杜阿心中怎想呢?谁又能知道任何个情者想法?她们太独特,与她们相比,理者和抚育者几乎毫无差别——除头脑以外。就算有朝日,情者思维方式可以被解读,谁又能看透杜阿呢?那个在情者中也是独无二杜阿,天知道她是怎想。
这就是为什崔特离开之时,奥登会感到高兴。杜阿才是真正问题所在。第三个孩子迟迟不能降生,杜阿却变得越来越不听话,完全无视她责任。这些日子里,连奥登自己心情都日渐烦躁,却无法排遣。这不是他个人能解决,他想自己应该去找罗斯腾谈谈。
他向长老洞穴游去。路上他有意加快速度,动作看起来颇为优雅,完全不像情者悠悠晃晃轻浮,或者抚育者笨手笨脚可笑——
(他可以清晰地设想出这样场景——崔特拖着笨重身躯四处追逐淘气小理者,那孩子还小,身躯还像情者样柔软滑溜;最后还得要杜阿想办法把他逮住,再送回家里;而崔特又要唠唠叨叨,不知道是该把这小东西修理顿,还是用自己身体把他裹起来,看严实。不过,崔特要是为这孩子,身体消散淡化起来会更顺手,比跟奥登在起时强多。要是奥登提起这个,他便会正经八百地回答,“孩子们更需要。”在这事上,他点幽默感都没有。)
对他自己游动方式,奥登有种不足为外人道自得。他觉得自己姿势优美,引人注目。以前他跟罗斯腾提过这个想法,在导师面前,他无话不谈。可是罗斯腾却说:“你有没有想过,情者或者抚育者都会觉得,自己游动方式才是最优美呢?既然你们生来思维不同,行为不同,那你有必要仅仅因为这个不同而骄傲吗?家庭三位体,却不妨碍你们各自独立。”
奥登心里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真正明白独立含义。那是不是指个人独处?当然,长老总是独来独往,他们中间没有家庭存在。那,他们对家庭这个概念又理解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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