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秃干笑两声,觉得她这装模做样,也是没谁。
他转头看杂物房:“你那朋友……”
本来想问去哪,问到半刹口,看到,躺床上休息呢,估计昨晚上那折腾,累得够呛。
陈秃在外头吃过,但坐着看人吃饭,总觉得嘴里味寡,于是招呼黎真香拿两瓶酒过来,同时压低声音:“到底是谁要弄他?今早阿香还催找人下水看看,非说人就在船屋下头。”
边说边朝水下瞄:真有个死人在下头“镇宅”,也
陈秃早就出去订货。
不同窝点,不同人,上下打点,订就订到日落西山。
回来时候,远远看到易飒。
船屋层平台上摆折叠圆桌和椅子,她正坐着吃饭,脚边堆大包小包。
陈秃以为她是要走,泊船时候,黎真香过来跟他说话,他才知道是自己想岔。
易飒只好转过头来。
居然是张年轻姣好女子面孔,除过于惨白之外,栩栩如生。
这又不对,死很久人脸,怎都不该是这个样子,但确实是死透,因为周身都带股粘腻腐臭味。
而且,这张脸有点眼熟。
她阖上眼睛,努力回忆,视线如蛇行,在这几天见过纷杂林总画面间迅速穿梭,丁碛上船,知趣地不去打扰她,把军铲塞进包里时,忽然看到里头有张原本卷起、但又没卷实纸。
肉里没血丝,呈现出浸泡很久白。
易飒从包里捡双胶皮手套扔过去,丁碛接过套上之后,拿手去捏那女人裹胸布料,捏起来几乎都是水浆。
他转头看易飒:“布都快泡烂。”
般来说,能把衣服泡成这样,没个年也要半载,但衣服穿在人身上,人泡这久,在这样温度和环境下,应该早就成骨架。
他甩甩手,四下又看回,眉头几乎拧成疙瘩:各个方面都解释不通,更别提两个小时之前,这女人还试图杀他。
于是扯着嗓子冲易飒嚷嚷:“什意思啊你,弄个来住还不够,自己还要住进来!”
他知道多半赶不走她,但发发牢骚还是可以。
果然,易飒叹气:“又不是想来住,是东道,人家来探望,在这出事,不好交代,又怕再有意外,所以过来住两天,以防万。”
陈秃白她眼,在另张椅子上坐下,朝她行李包努努嘴:“怎不拎进去?”
易飒说:“这不是要征得你同意吗?主人不发话,怎好意思拎进去。”
他随手拿出来看。
几乎是与此同时,易飒回忆中那条视线骤然停顿,然后,幅画面在眼前铺展开。
那是马老头,脸上带畏缩而又讨好笑,正向她抖开张寻人启事——
来找人,女儿,你要是有印象,帮着留意下。
***
易飒也没想到追到末,会是这个诡异情形,死人不会讲话,四周也没其它线索,她觉得动不如静:“先回去吧。”
这里就先保持原样,太过诡异尸首,不好收葬。
丁碛不甘心:“等下,看看她脸。”
易飒继续帮他打光,头却偏向边:对于某些势必有碍观瞻画面,她素来能避就避,省得心里膈应,连好几天吃饭反胃。
偏丁碛又叫她:“易飒,你看下,很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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