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好,挂好毛巾想往外走,但易飒站着不动,正挡住路,脸色很难看。
她说:“让看看。”
宗杭犹豫下,只手抓住T-shirt下摆,慢慢往上拉,然后低下头,下巴压住拉起下摆,两边用胳膊夹紧,生怕露点,不雅观。
他别扭地指给她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三处中弹,处在乳间心窝,处在肝脏,处在胃,现在留存颜色都很浅,淡得像被稀释过度银红。
宗杭心念动:事实胜于雄辩,为什不证明给她看呢?
“你现在就可以计时,十分钟、二十分钟,都行。”
他急急走进洗手间,塞上洗脸盆下水塞,然后放水,易飒终于半信半疑地过来时,水盆里已经满约莫2/3。
宗杭拧上水龙头,没有做什“深吸口气”之类准备,直接把头埋进水里。
易飒看时间。
K是谁?
过很久,她才抬眸看宗杭:“你继续。”
***
这继续有点难以启齿,宗杭索性豁出去,硬着头皮口气讲完:“丁碛朝们开枪,开很多枪,们就……都死。”
说完,屋子里有点静。
气里多几分异样:“这个女人,是不是手臂上很多疤?”
宗杭奇道:“你也认识她?”
易飒说:“你先停下,让想想。”
她指尖停在“编辑”起始符上,脑子里快速串联,有条暗线渐渐明晰。
她开始就想错:她以为丁碛是丁长盛派来“观察”她,先入为主,自己给自己画地为牢。
易飒低下头,凑近去看,宗杭只觉得她呼吸拂在自己上腹间,耳根烫得要命,那处皮肤不自觉地缩颤下。
易飒说:“别动。”
她伸出食指,指腹摁向他肝脏处那
闭气这种事因人而异,普通人两分钟差不多,即便经过训练,也就五六分钟。
她在十分钟时候叫停,拍拍他肩膀:“起来吧。”
这成绩,已经好过很多三姓子弟,她确定他可以坐水。
宗杭抬头,头脸不断往下滴水,易飒拽条毛巾扔给他,忽然想起什:“你说你被打好几枪,那身上有疤吗?”
宗杭讷讷:“疤也不明显,但是你如果……仔细看,能看到点淡红色,像斑疹……”
风吹进来,不大,窗帘角只掀起点,又耷拉回去。
易飒说:“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跟说,你其实是个鬼?”
这也不赖她,想向人证明自己死不难,死“过”才难,宗杭觉得还是往下说比较好,细节都在后面,细节饱满,切就不那荒诞。
“再次醒过来,是在个月之后,躺在家酒店盛满水浴缸里,没呛水,也没淹死,后来K跟说,这叫‘坐水’。”
易飒脸色微变:“你能坐水?”
但其实不是,丁碛来柬埔寨,根本另有目,丁长盛三番两次打她电话,显然也知情。
在浮村时,这女人突然出现,不攻击别人,单针对丁碛,丁碛又不惜杀人放火,要引这女人出来……
心里明明门清,却在她面前装无辜受害无所知,按说三姓之间还是有着表面友谊,丁家出麻烦,闹到要出国抓人,她帮把也未尝不可啊。
为什怕她知道?
易飒慢慢敲出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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