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珠郑重地点点头:“心之所愿。”
康熙心里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很是有些压抑,沉着脸没有说话,只是端起杯子喝口,不禁皱眉:“白水?”
东珠笑:“是。就像东珠,于皇上不过是杯白水,品之无味,不
他比自己做得还好。
室内派安静,许久之后康熙放下手中书卷,扫眼东珠,“把手伸出来。”他说。
“什?”东珠仿佛没听清。
“朕让你把手伸出来。”康熙又重复遍。
东珠伸出双手,蹙眉盯着康熙,不知他是何意。
他以为她只是胡闹罢。
每每缠着他学曲时候总是吹乱七八糟、断断续续。
连府中仆人听到乌鸦叫,就会说:“是东珠格格来吧!”
此时,这首《念残》由她演绎得出神入化,哀思淡淡悠扬婉约,有清丽缠绵、亦有华丽高亢,起伏之际似幽怨、似悲凄,又似万般不舍与惦念,诉尽人世间最难以言表入骨相思与抵死爱恋纠葛……珠玉蒙尘,良琴无音,伊人苦守遍地黄花,欲语还休不是悲秋,凝眸醉眼万千心事凉初透……
人寿百年不过镜花水月,红尘繁华总是转瞬即逝,不要让心与埙音道迷失……
岁他领着四岁她,在各处转个时辰,直到天色渐晚,在他背上昏昏睡去她才嘟囔句“送回遏必隆府”。
原来,小丫头不是“走失”。她和他样,都只是不喜欢席间氛围而溜出来。
又过几年,她坐在他后花园墙上听他吹埙,曲罢她嚷着让他教她。
这时她,长大许多,从他身边抢走埙时候却不再用帕子擦拭而是直接放在唇边。
他绷起脸来训斥:“这种贴身之物,不是借来用。”
那手上布帛已去,伤口皆已愈合,只是还留着褐色疤痕,有些狰狞。
康熙心里闪过丝别样情绪,他从未留心过女人手,不知这双手以前是何模样,如今却是丑陋得可以。不禁想起刚刚那双玉足是那样纤柔白皙如同新菱般美好,而这样手与这样足竟同属个女人。康熙只觉得耳后有些发热,他连忙抑制自己念头。“好歹也算是为朕受伤,只是这件事不能再提,所以也不好明着赏你,你想要什。明儿朕让顾问行给你送过来。”
原来如此。
东珠悬着心忽地放下来,微微笑道:“不必麻烦。反正什也不缺,什也不想要。不过,皇上如果执意要赏,东珠还请皇上能兑现当日之约!”
“哦?”康熙凝上东珠眸子,“你,真想出宫?”
殊不知,她原来早已吹得这般好。
心里仿佛很疼,此时,面对帝王,面对夫君,她在做什?
费扬古默立如柱。
那神情让曹寅看都不免暗赞,皇上真是好眼力,费扬古性子真适合做御前侍卫。
风动云动,如如不动。
“那你再做个给。”她扬起脸,灿烂如花。
费很多时日做个,可是她见以后看都不看:“男人通常是喜新厌旧,你用这个新,旧嘛也不嫌弃,就给好。”
真令他哭笑不得。
“不会让它蒙尘,也不会让它无音。”她说时候脸坚定,脸明媚。
然而在他面前,她从来没有完整地吹过首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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