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扬古心中自苦,小丫头并不知道,从她四岁起,她颦笑、喜嗔,从来都没有真正逃离他视线。他伸手轻轻拭去她脸上泪珠儿,她顺势抓住他手,让他手覆在她脸上,温度在他手心和她脸颊间传递。那刻,她发狠,她要这个男人,从四岁起就存在信念在此时无比坚定,如果没有他,如果不是他,她宁愿死。
而他,在她眼中读出这切,他纠结。
她小手轻轻抚过他英挺眉宇,就像在他心上烙下火热烙印。“昨日,上马车,就觉得有古怪,头晕晕意识越来越不清醒,可是心里是明白,有人给下药,有人要对不利,也许就像玛嬷样,也会突然横死。可是,突然便想到你,真,那刻,心里点儿也不害怕,反而有些期待,让危险早点儿到来吧。在生死关头,你定会出现。果然……”
费扬古轻轻握紧她
“知道。”他听出自己声音微微有异,竟也失去往昔惯有镇定。
“那你还不理!”她眼泪滴滴浸湿在他胸口,“玛嬷过世,回府……你为什不来看?”
是,在那些她最思念他,最需要他日子,他都没能出现。
“讨厌你。”她使劲捶打着他胸口。
他并不阻止,只是微微紧蹙眉,bao露他情绪。对于这份情,他也是无比难舍。她不知道,那些日子,他虽然人未现身,但是他始终没有真正远离她,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最后关头救下她。
手动不,你喂。”她鼓着腮,像个任性小娃娃。
“你手没事,昨天仔细检查过。”费扬古把粥碗塞到她手里。可是没想到她竟真把手翻,碗热粥便撒在她手上,“要是有事,这还不简单!”
“你!”费扬古气结,黑着脸顾不得避嫌,立即拿手巾帮她清理,擦净她手上和身上粥渍,又小心翼翼地捧起她手,白皙双柔荑果然烫红大片。
看他又是忙着找药,又是小心地帮她清理,东珠无比舒心地笑。
然而,笑过之后,四目相对,是无比悲凉。
东珠不是不知道,可是她还是觉得委屈,还是觉得有怨无处发泄。
于是,她突然张开嘴,隔着衣服咬住他心口。
“疼吗?”仰起脸,她问。
他微点下头。
“没有心疼。”眼泪如断线珍珠,滴滴滚落下来。
她再次紧紧抱着他,声音中已然有哭腔:“费扬古,想你!”
他没说话,这次,他情不自禁地接住她。
“你知道有多想你吗?”把头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心跳,她无限委屈地诉说着。
他个字都不能回应。
“你太坏。”东珠委屈地哭起来,“天天跟在那个人身后,让远远看见你却又不能亲近。进宫两年,你都没有来找说句体己话。知道宫墙、禁卫都拦不住你,只要你愿意,你随时可以来承乾宫看。为让你来找时候方便,寒冬腊月,寝殿窗子都是不关。你知道最怕黑,可是从来都让守夜人睡在外殿。还有,每当你当值下差时候,都会在你必经路上等你……这些,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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