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她说过之后,太皇太后面色倒是缓开:“去告诉孙景,不管什法子,只要能让索尼现在下床,撑到大典之日,就是大功件。让他不要缩手缩脚,只管尽力去做。”
“可是。”苏麻有些为难,“孙景说,如今太医院院使是孙之鼎,这方子必要经过院使同意才可配药。这孙之鼎年轻,不知道事情轻重,他怕……”
“他自己儿子,他还怕?”太皇太后冷冷哼,“他哪里是怕,他是既想吃羊肉,又怕沾腥。罢,这方子你悄悄拿出去配,不必经过太医院。”
“是。”苏麻仿佛仍是心有余悸,“就怕日后这事情传开去,皇后以及索家,会……”
“会什?”太皇太后盯着苏麻,“看你真是老,以前多少大事也没见你哼声,现在总这样缩手缩脚。你只要做得干净隐蔽,有谁能知道?再说就算日后知道又如何?是药三分毒,能救急最是要紧,咱们哪还管得生世?”
子。
苏麻在她身后垫个靠枕,坐在床边说道:“坤宁宫那边,说是帝后和谐、其乐融融。皇上和皇后两个人同作画写字念诗,如今东暖阁房门紧闭,皇上今晚定是歇下。这样看来,也许过不多久,太皇太后就可以抱上嫡亲重孙子。”
太皇太后点点头,面上颇为安详神色:“这个赫舍里芸芳,很像年轻时候,是个能沉得住气儿主儿。有些度量,也能忍耐。在这宫里不乏聪明、智慧有韬略,可是如果不能忍,没有度量,那是什事儿都成不。”
“正是如此。”苏麻连连点头,“前些日子闹腾那些事情弄得皇后脸上没光,咱们逐桂嬷嬷,又恩宠着承乾宫,皇上跟昭妃……可皇后半点儿情绪也没有,早晚请安越发比平时恭敬,整日里不声不响妥妥帖帖地处理着宫务,着实不易。”
太皇太后放下心来,又问道:“今儿跟着去人回来怎说,那索尼病到底如何?”
“是。”苏麻不敢再多言语。
太皇太后又想起事:“那石氏家人通知吗?老停在宫里也不是回事,你跟皇太后商量这事该怎办吗?”
“皇太后向来没什主见,只说既然皇上已经有旨意,切就遵照皇上旨意办。又说那恪太妃当年也是先皇宠过,又是宫主位,这个丧仪待遇也当得。”
“她倒是会做好人。”太皇太后仿佛有些不满,“皇后怎
苏麻压低声音:“不太好,正是十分凶险。奴才细细地问过太医院院正,说是若是用南边种什药,就是那年汤玛法给孔格格治肺病那个西洋药,然后再配上些舒缓汤剂,安心静养,过上三两个月熬过秋天或许可以康复。”
“那怎成?”太皇太后面色紧然,“这眼瞅着大典在即,他在家里躺上三两个月,这可把什事情都耽搁。如果没有他亲力亲为在外边撑着,那些人东拖西阻,怕是会再生变故。”
“正是这个理儿,可是……”苏麻叹口气,“也不是没有别法子。孙景倒是提句。”
“什法子?”太皇太后见她欲言又止,不由气道,“咱们俩说话,你还避讳什?”
“那法子虽有效,但是有点儿损儿。”苏麻沉吟半晌,才附在太皇太后耳边嘀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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