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虚不胜补吧?那太医怎说?”
“太医也说是虚不胜补,这药量恰当是可救人,若是服多,便是摧枯拉朽,不能承受。”
苏克萨哈听也是连连叹息,他在索尼病床前又坐会儿,然后便匆匆离去。
出索府,苏克萨哈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东城家医馆。
医馆内堂,掌柜接过苏克萨哈荷包,将里面东西倒在桌子上。他先是用鼻子闻闻,之后又用手轻轻将那些褐色碎末渣子碾碾,又仔细看看,随即沾着茶碗中茶水在桌面上写行字。
康熙六年六月。距皇上亲政大典不足半月,切事项皆已准备就绪,然而直操持亲政大典索尼却再次病倒,这次病势比之前更加凶猛,正是病来如山倒,只半日就已口不能言神志不清。
索府门前车马如潮,满朝文武前来探视者络绎不绝,而出来时皆面露惋惜之色。夜幕时分,苏克萨哈只身入府,在索尼病床前坐好会儿,见索尼如今只有进去气儿却不见呼出来,这人显然已经不中用。
索府已然开始准备后事,虽然悲凄伤感,倒也井然有序不见忙乱。
苏克萨哈看到索尼长子噶布喇给索尼喂食汤药已经不再用勺子,而是直接用竹管往里吹,不由十分好奇,便问道:“这法子确新鲜,如今都是这样喂食吗?”
“是啊,这还是宫中太医教法子。如今水米都难以喂进,就靠这汤药维持。”噶布喇沉痛万分。
“你可看仔细。”苏克萨哈面色大惊,副难以置信神色。
“您认识老夫又不是年两年,老夫活到今日六十七岁,从会吃奶就开始在这药房里吃药学药,怎可能弄错?”掌柜十分笃定。
“原来如此
“没通知皇后娘娘吗?”上次索尼病,皇上与皇后同回府,当时众人知道信儿时候已经晚谁也未曾亲眼见到。所以这次索尼病倒,府里立即门庭如织,因为许多人都希望借此能见到帝后。
除朝堂之上,能与皇上借个机会亲近二,或者让皇后看见知道自己与索家情分,这多少对日后都是有益。所以此时府外还聚着很多车马不肯离去,也是这个缘故。
“皇后娘娘还不知道呢。二弟才刚入宫去回太皇太后,如今宫里传出话来说是亲政大典在即,皇后娘娘在内宫中自是有太多事情要料理,眼下是回不来,也未敢告诉她。就是皇上那边,怕冲撞,也不敢说。”噶布喇说到这儿,不由拿袖口抹抹眼角眼泪,“阿玛都是为大典累得。七十来岁人,见天这样熬着,就是没病没灾也支撑不住。只是偏偏在这个时候,赶上皇上亲政普天同庆这天大喜事。要是他真就这时候去,恐怕家里连个像样丧事都不能办。”
“不会,不会。”苏克萨哈连连安慰,“不过前阵子见他精神矍铄,说是吃宫里赐良药,身子已大安,这怎下子……”苏克萨哈问出心中疑惑。
“咳!”噶布喇深深叹口气,又悲又气,“昨儿晚上回来说是头晕得厉害,原本躺躺也就是,可是老爷子逞强,想着今早要去与礼部商量各国使节接待事宜,万不能缺席,就把原是剂补药加大剂量吃双倍,结果今儿早上就神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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