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不由伸手将赫舍里揽在怀里。
春禧默默退下,自她以下,这寝宫里服侍人全都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康熙轻抚着皇后肩:“削减月例,你不怕她们说你苛刻?”
赫舍里轻声说道:“不怕。”
康熙声音越发轻柔:“献出你玛法过世时抚恤银子,就不怕天下人说你不孝?”
赫舍里知道皇上意思,向来在这后宫之中,皇上要见妃子,便可召妃嫔来乾清宫侍寝,只是并不留宿,欢好之后妃嫔便要独自到偏殿里去睡,等天亮后再各自回宫。唯独只有皇后,可以在自己坤宁宫等待皇上驾临,与皇上同床共枕到天亮。
皇后面色微红:“臣妾过来,是有件事情想同皇上商量。商量完,臣妾便会回去。”
“哦?皇后请讲。”康熙直视着皇后。
“原本皇上亲政,后宫之中应该为太皇太后、皇太后、太妃们以及诸妃嫔、公主阿哥们增加月例银。就是近前服侍人,宫女、太监、女官们也当各有奖励。”皇后说到此处,特意微微顿,看皇上脸色果然变又变,又继续说道,“只是臣妾觉得如今天下初定,百废待兴,世非承平。内有黄河水患,外有沙俄挑衅。这个时候后宫当以节俭为天下表率,所以臣妾想缩减后宫开支,将节余内孥银两献出,支持皇上修堤赈灾。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此番话说完,寝宫里静悄悄,仿佛只有帝后二人呼吸声。
膳也没用好,直到这个时辰还在与诸位王爷议事,怕皇上劳累得忘寝食,就赶过来看看。”
“让你费心。”康熙拉着赫舍里同坐在炕上,春禧奉热茶摆在炕几上。
“皇上遇到烦心事?”赫舍里细细端详着皇上容颜,小心翼翼地问道。
“岂止是烦心,简直是难办得很!”康熙端起茶盏浅浅抿口,便看眼春禧,“这茶淡些!”
春禧立即跪下去,并未解释句。
赫舍里依然说道:“不怕!”
康熙淡淡笑:“也许,有人会说你沽名钓誉。”
赫舍里话,让康熙很意外。
而接下来,赫舍里又递给他张银票,康熙展开看,更为意外:“这是?”
“这是玛法过世时候,皇上和太皇太后赏,臣妾与臣妾家人商量过,愿把它捐出来,同赈灾。”
皇上浓翘长睫微微颤着,掩盖眼中锐利与疑虑,往日里肃穆如寒星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如阳光下漾漾春水,可以将万事万物沉醉融化其中。
这样双俊目含着仿佛此生也化不开浓情厚意,那样定定地注视着赫舍里,倒让赫舍里脸越发红润。今晚赫舍里烟眉秋目,凝脂猩唇,少平日端庄雍容,多几分瑰丽妩媚,特别是那分含羞带怯低头温柔,着实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之心动。
赫舍里则起身亲自将春禧扶起来:“皇上错怪春禧,如今夜已深,这茶不宜过浓,否则虽能提神却也伤身,春禧将茶冲淡呈上来,正是细心妥帖。”
春禧低垂着头,面色微红,皇后则笑意柔柔,越发和颜。
皇上略点点头:“还是皇后细心,是朕怪错,让你受委屈!”
“奴才不敢。”春禧默默退到边。
康熙看着皇后:“今儿太晚,朕此时再过坤宁宫,怕是动静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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