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听,你既不是宫正司人,钱和药,都是使不得!使药,跟使钱还不是样?你怎不去找太医院要!”尹琪忽然提高调门,面上也越发冷傲起来。
苏云不愠不恼,甚至还朝尹琪微施礼:“宫正司是掌管后宫宫女、女官、礼仪典章之所,自然也是宫人庇护之所,不管苏云身份如何,就是浣衣房浣衣女前来求药求助,宫正司所有人等也是有义务相帮。”
“说得好。”清脆掌声,自内堂传来。
自鲍司正以下,尹琪以及所有女官们立即屏息肃立,说话者正是宫正司当家人齐佳裕德。
“本座往日对尔等教导应该记清楚些,宫正司不仅是管理宫人机构,也是所有宫人庇护之所。宫人有错,等必究,宫人有难,等也必要施以援手。你等,可记下?”齐佳裕德声音低沉,面色如常,却自有种不怒而威气势。
苏云顶着火辣辣日头独自人出咸安宫,经过长长宫径,直往东,直奔东六宫后面宫正司而来。
进宫正司大门,正巧看到正房厅里,鲍司正与典正尹琪正在给宫正司女官们发放月例,便上前先打个招呼。
这尹琪与苏云向不睦。苏云来自镶黄旗,尹琪却出身正白旗,两旗之间嫌隙由来已久。这些女官们也因着各自出身各站队,再加上尹琪年长,资历深些,又是熬十年才升任为典正,而苏云却只用五年便坐上典正位子。非但如此,苏云还在平日宫正司大小考核中也总压尹琪头,所以尹琪总觉得齐宫正更为偏爱苏云,心里直很是在意,如今苏云被罚去咸安宫受苦,尹琪心里正是得意,冷不丁突然瞅见苏云回来,不由心底又犯起嘀咕。
“这会儿,你不在咸安宫侍候那位落难主子,怎跑到咱们宫正司来?”尹琪紧盯着苏云,面露不悦。
鲍司正为人向端正,听出尹琪话音不善,立即招手让苏云过来,将两小包碎银子塞到苏云手中。“这是你和宁香份例,原想这边忙完再差人给你送去,没想你自己就过来。这大日头底下,看脸都晒红,快坐下喝口水吧。”
所有人自然诺诺称是。
“苏云,你不是要那个止痒药膏子吗?随本座去取。”齐佳裕德说着,便领着苏云步入内堂。
尹
苏云怔怔,接银子又想着推却,正要开口,尹琪却怒目而视,把抢过那两袋碎钱,语气也凌厉起来:“这是怎话儿说得,哪有这样规矩,明明是犯错罪人,已经贬到咸安宫里去,这怎还能领咱们宫正司俸禄!”
苏云面皮薄,脸下子便红润起来。“原是不该再领宫正司俸禄,鲍司正好意,苏云代宁香在此谢过。”
鲍司正从尹琪手中拿过钱袋,复又塞回到苏云手里:“这是宫正大人特意交代,你和宁香有错,月例银子是减,但也不至于分没有,不然,你怎在宫里过活,快收着吧!”
苏云还待推却,尹琪皱眉啧道:“怎去咸安宫几日,便如此矫情做作。既然不是为钱,你来这里做什?”
苏云不卑不亢,淡然回道:“咸安宫地势低、潮气大,雨后蚊虫多,宁香身上被咬得厉害,记得咱们这里还有配好止痒药膏子,所以才过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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