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亭子间男子们,所有目光都被方子衿吸引着。
只有朱瞻基,他眼中只有她。
古琴之上,可以清晰地看见她雪白手臂与纤细玉指在琴弦上推,捻,挑,抹,手腕上只带条圆润黑晶珠串,更衬得肌肤胜雪。而手臂上那朵泌入玉肤鲜艳欲滴红梅更让人心旌荡漾,头上鎏金穿花戏珠步摇微微轻颤。袭淡紫色长裙,更衬她秀色照人,恰似明珠美玉,纯净无瑕。
朱瞻基眼中泻出暖暖情意和宠溺,他若微还是如此古道热肠,意气用事,怕是会儿宴席结束之后,母妃又
谁会愿意在这样场合下献丑呢?
所以自然无人来应。
太子妃面上虽然依旧淡然沉静,但是若微知道,她已经相当不悦。看着那个方子衿依旧满怀自信,面上是缕巧笑,爽朗中带着些年少俏皮,不由心中暗暗喜欢,于是她这才起身说道:“方姑娘执意献舞,片热忱之心,郡主以笛相陪,那若微也愿勉强助之!”
若微直伴在嘉兴身旁,不时与她低语,相交甚欢,众人初时以为她也是太子妃身边小郡主,然而细细打量看她衣着简单又素面朝天,似乎更像是郡主侍从,此时听她如此称呼,都有些糊涂,不知她身份究竟如何。
正在众人侧目之时,若微已然离席坐在琴案之前。
姑娘似乎擅长剑器,只是嘉兴胆子小,怕会儿刀光剑影,反而吓得不敢看,不如以这玉笛代之,可否?”
嘉兴郡主喜欢笛子,所以笛不离手,此时正好将手中玉笛递给她。
方子衿看着嘉兴,唇边浮起丝笑容,终于点点头。
“好,如此们就静心观看吧!”太子妃也长长松口气,武将家女儿真是难缠。这样女孩就是舞得再好,也绝不能配给自己皇儿。
只是她话音未落,方子衿又开口:“这舞还须有乐相配,不知哪位姐姐可以为子衿抚琴相助?”
侧身冲方子衿微微笑,手起乐奏。
各种猜测与心思,都在随后绝美舞姿与音律间被暂时搁置,众人都不由自主地沉醉其间。
方子衿右手拿着长长玉笛如执白刃,俊目流眄,樱唇含笑。玉笛在众人眼中幻化成宝刀宝剑,她剑跟着剑,绵绵不尽,舞姿翩翩间似有千钧之势,又像是举手毙敌,浑若天成玉袖生风,典雅矫健说不尽英姿飒飒。
乐声清泠铿锵而雄壮,不像是女子纤纤玉指中流泻出来,就这样真真切切地响于耳畔。
方子衿只觉得酣畅淋漓、十分痛快,手中玉笛更是挥洒自如,身形优美如流水行云又若龙飞凤舞。
若微端起面前茶,浅浅饮口,这个丫头真是有趣极。
而此时在场诸女当中有不少就是以琴艺见长,正想借机会露脸显才,于是有人便开口问道:“方姑娘想以何曲相配?”
“十面埋伏!”方子衿收笑容,黑亮眼睛扫过在场众人。
果然,再也没有人来应。
官家小姐所练曲子,不过多是像《秋水》《梅花三弄》之类抒情曲子,而对于《十面埋伏》这样气势恢弘又带着阵阵杀气震撼之曲,大都不喜欢。当然还有另外个原因,也是最重要,若要弹好此曲,不仅技艺精湛,更要心存高远,气度超人,而且此曲最是耗费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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