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坤宁宫内依然灯火通明,若微依然坐在正殿焦急地等着王谨前来回话,可是等来等去当他真来时候,从他口中亲耳听到朱瞻基旨意后,她竟然语不发粉面微韫拂袖而去。
留下王谨怔怔地立于殿中,进退两难。
湘汀悄悄上前,在他耳边低语片刻,他才如梦初醒退下去。
和衣倒头躺在大红雕花檀木龙凤床上若微翻来覆去怎也睡不安稳,睡在外间填漆床上值守湘汀听到里面总是有若隐若现叹息声,知道她还没睡着,索性披衣入内,轻轻挽起大红销金撒花帐子,坐在若微床边轻声劝着:“许是咱们过虑,奴婢已经查明。这郭爱,家世清白,幼有美名又通诗词,懂乐理,是凤阳地方官吏选送入宫,已经入宫好些日子。直没有机会面圣,这才给主管礼乐刘公公使银子在昨天宴席上露脸。最多也就是有些小计谋心想往上爬主儿。这样人品,皇上怎可能会真心眷顾。不过是因为冬至那天娘娘和皇上使性子撕破脸,皇上小惩大戒故意做给娘娘看,皇上这是存心让娘娘在意,吃醋,哄着娘娘逗闷子罢。娘娘千万别往心里去。”“哼,谁稀罕,有本事他辈子别进坤宁宫!”若微把头埋在锦被当中恨恨说道。
湘汀忍不住笑,隔着锦被她轻拍着若微肩戏谑道:“娘娘跟皇上还真是天造地设对!皇上故意宠新人让娘娘着急,娘娘心里急却装着清高淡泊,底下人看得真真,就你们俩还在藏猫猫较暗劲儿。这怎年纪越大反而越回去。以前年轻时如糖似蜜拆也拆不开小夫妻,如今怎倒成怨偶?”“湘汀,你再说,可撵你出去!”若微掀开捂在脸上被子,嘟着嘴可是眼底却是难掩笑意。湘汀打个哈欠捂着嘴朝外走去,“可不用皇后撵,这就出去找个暖暖和和地方睡觉去。”“湘汀,别走!”若微伸手拽着她袖口,“陪再说会儿话,困就在这床上睡,个人怪冷清!”湘汀转过身盯着若微暗暗笑,若微脸腾地下红,丢给她个龙凤枕,“死丫头,拿什龌龊眼神儿看人?”湘汀抱着枕头上床,又扯过被子盖好,幽幽地叹口气,“哎,娘娘就是不知足。每逢冬天到,皇上知道您畏寒,从来都不去别宫就寝,就是偶尔在乾清宫召幸完嫔妃,也要来坤宁宫陪着你。可是您又哪里知道在这后宫里,妃嫔贵人们每到冬天都是抱着汤婆子守着暖炉子挨过这个又个寂寞寒夜。娘娘,您得惜福呀,这些年都是皇上宠着您,护着您,可如今皇上他日理万机,他累,倦,也需要您来宠着护着,你可别处处使小性儿,跟皇上硬顶!”湘汀絮絮叨叨还说好些话,可是若微已经渐渐沉入梦乡。
听着她匀称呼吸声,湘汀悄悄帮她掖好被角,然后蹑手蹑脚地下床,溜到外间自己守夜小床上钻进冰冷被窝里蜷缩着身子闭上眼睛。
她知道,在这宫里每个人都有自己位置,想要活得久,活得安稳,就要守着自己位置,不能越礼,不能越位。
腊月十五,在乾清宫东暖阁里,朱瞻基与杨荣、杨傅、杨士奇、李贤、于谦、许彬等人参议机要政务,商讨明年开恩科选拔贤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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