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
不知是谁为她以琴音相和,而她借势又低吟起李白《长相思》来,舞蹈如此出人意料,歌词又如此让人与之共鸣,时之间无人叫好也无人妄议,仿佛乾清宫家宴成她个人独舞。
此情此景,倒让朱瞻基有些恍惚起来,他怔怔地低声吟诵道:“罗袖动香香不已,红蕖袅袅秋烟里。轻云岭上乍摇风,嫩柳池边初拂水。”他仿佛又想起
手中扇子时而合拢握起时而展开,好似笔走游龙巧绘丹青;又似流水行云若龙飞凤舞。
时之间令人目不暇接。
彩扇展开飘逸至极若仙若灵,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个舞动精灵仿佛从梦境中走来。
“长相思,在长安。
络纬秋啼金井栏,微霜凄凄簟色寒。
宣德九年腊月初八朱瞻基御门听政后匆匆赶往乾清宫,乾清宫彩灯高挂,红毯铺地,金色殿堂内四处皆是雕龙画凤流金彩绘和流苏,字排开金龙大宴桌前各宫宫妃主位早已在此候驾。
随着声:“皇上驾到!”花红柳绿众妃在皇后带领下请安行礼高呼万岁,朱瞻基心情甚好,“都平身吧,今儿是家宴,诸位爱妃不必拘礼。”“谢皇上隆恩!”朱瞻基坐在金台上单设金龙大宴桌上抬眼向殿内望去,离自己最近左手处是皇后大宴桌,只是这桌上除皇后竟然还坐着贤妃。
他微微有些讶异,但是看到若微面上怡然与贤妃眼中淡定随即放下心来。
歌舞乐起,十二名身穿彩衣舞伎展示着曼妙舞姿,乐人们轮番弹奏琵琶、古琴、筝、箫、笙等乐器,撩拨起满室春意。
乐音稍歇,位身穿淡碧丝衫少女怀抱琵琶立于大殿正中,姿态娴雅如同天山上株雪莲,在身着华美宫妆六宫后妃环簇当中丝毫不见逊色,反衬得她清丽出尘隐隐透露出丝丝书卷气息。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
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摧心肝。
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
在众人秉息注目之下,她手指轻撩拂过琴弦,没有想象中悦耳动听,略显枯涩音色在琵琶重重叠叠华丽旋律下竟是那样突兀。
朱瞻基微微拧眉,扫眼皇后又把目光投向殿中女子,心中暗想她虽然勇气可嘉但这个技艺比起当年若微却是差得太远。
正在暗自思忖,只听见琴弦“砰”地发出断裂声音,轻微而黯淡,瞬间,那殷红颜色在她纤细手指上虚弱地盛开,宛如朵幽静红梅。
她面色苍白怔怔立于殿中央,忘记请罪也忘记跪拜。
“大胆奴才,失手还不赶紧退下!”负责礼宴管事太监立即出言呵斥,朱瞻基远远地看着她倒觉得十分有趣,“罢,是新入宫乐人吧,恐是没有经过此等大场面,时心慌失分寸,让她下去疗伤吧!”“谢皇上恩典!”管事太监立即跪谢皇恩,而那名女子依旧不为所动,在众人纷纷侧目低声议论中,她怀里琵琶悄然滑落,忽地从袖中抽出两柄彩扇,没有乐声相伴,就这样清吟着首凤阳小调,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玉袖生风,典雅矫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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