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孝服,满面尘色,难掩他如珠似玉俊美容颜。
他是紫禁城里最耀眼那颗星,只要他笑起来,坚强就变做温柔,冷酷也变做浓情,就像是温暖春风吹过大地……现在,在仁寿宫里,对着他曾经万分敬仰母后,他面上却没有半分笑容。
“儿臣入宫已经听二哥说,皇兄过世之前曾召百官于文华殿拜见太子,也曾留有遗诏让皇太子即位。母后怎能还要让儿臣即位?这不是违逆皇兄遗愿吗?这等不忠不义之事,儿臣做不来!”坐在屏台床上张太后手拿佛珠仪态端庄,面对儿子质问她不急不躁,缓缓解释道:“瞻,母后毫不讳言。母后刚刚对你说话是违逆你皇兄意思。可是母后没有私心。你是母后亲生儿子,祁镇也是母后亲孙子,自打他出娘胎就养在母后身边,母后对他比对你们都尽心。可是,母后不能因情忘理,因私废公。”
“母后?”他凝望着她,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虽然盘踞在心底疑惑还是没有完全解开,可心情却已然平静下来。
“若是你皇兄能多活十年,母后绝不会多此举,大老远把你从封地召来。可是今时今日情形,们都不能因情忘本,大明江山是姓朱没错,可大明江山更是千千万万黎民百姓。这九州十三司泱泱大国,能交给他们孤儿寡母吗?八岁孩子再聪慧,他能坐在金銮殿上统驭群臣,处理繁杂朝政吗?靠谁?那些大臣?别说他尚在幼冲,就是当年建文帝朱允文二十岁登基,他又坐几天龙椅?你皇爷爷靖难起兵虽说是势如破竹,可若是建文帝身旁那些顾命大臣通史尽心辅佐少主忠心体国,建文朝又怎会如此不堪击。”张太后叹息连连,仿佛夜间老许多。
汉后宫真实载于史册典故。
汉高祖刘邦去世后,吕后把持朝政铲除异己,将高祖最宠爱戚夫人和幼子诛杀;汉景帝去世后,窦太后权倾朝野,欲立自己小儿子为帝,为此处处为难太子刘彻,并设下重重障碍阻止其亲政。
后来,成为代明君汉武帝刘彻为防止太后干政悲剧重演,在临死前,将太子之母钩弋夫人斩杀。
皇权交接,向来都不是帆风顺,血淋淋教训就在眼前。
安稳日子过没几年,怎就忘记从朱棣到朱高炽直到朱瞻基,这帝位更迭,隐于背后风波和杀戮还少吗?已经站到风口浪尖,不勇往直前,真还能退回去吗?恐怕退意刚萌,个大浪打来,被深埋海底,正是自己。
襄王朱瞻有些不忍心,他将案上茶盏朝母后身边移移。
张太后微微点
若微重新回到宝座之上,坐在这里俯视大殿,风景确实不同。
面色仿佛已经和缓多,但是眼眸中神色冷得骇人,微微挑起秀眉带着丝轻佻狂傲,高耸秀鼻就像她刚刚坚定起来信念,想要不受伤,就要在脆弱易碎七巧玲珑心外面包上层铁衣,筑起座城堡,这就是所谓铁石心肠吧。
微微翘起嘴唇仿佛在笑,但是看上去却无端地让人心底发寒,笑中怎会藏着阴狠与冷酷呢?那是她心底铠甲。
战鼓已然擂响,既然是退无可退,就昂首相搏吧。
仁寿宫慈荫楼内灯火通明,对母子正在秉烛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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