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顾在麦地里奔跑,头发披散,扯烂衣服乱舞,在新歹人跟前渐渐成个女鬼。他在麦子棵里追她,不占多少优势。不久她就会把小火车站人喊来。他记起她从车上摔倒时落下皮包。做回歹人若能劫到点钱财,也就不算白做。
小顾看他停下来,然后转身向公路跑去:跑得飞快,怕她追他似。她却不动,站在麦田中央继续叫喊。跟她骂街样,她呼救渐渐失去具体意义,升华成种抽象。她引长脖子,鼓起小腹,像只美丽母狼那样长啸,叫得脑子片空白,接着心里也空空荡荡,她整个生命渐渐化为这嘶鸣频率声波,所有不贞和不洁都被震荡净。
等小火车
应承替他买纯毛毛线和进口手表。只要他偶然去探望下她老杨。这时她蹬车接近个很宽路口,往里拐,不到里路,就是那座军营。他见她没有停车意思,便热烈地跟她闲扯下去。自行车穿过路口时,他阵晕眩:原来从个平实人变成名歹徒,是这容易。
他遗憾是事先毫无准备,因此身上没好使武器。他把搪瓷水壶带子收到七寸左右,靠里面水重量把她击倒是没问题。出击要出得好,他向后拉拉身体,右臂抓住货架,左臂收缩,开始出击第步。左臂准头和力量都不理想,他再调整角度。他看着前面这颗秀丽脑瓜,因里头缺根弦而将使它遭受重创。七寸长水壶带加搪瓷壶再加半壶水,抡圆砸够她受。
这就到两人讨论军营是否会停电当口。前面出现麦地,他知道再往前有座小火车站,最好地点就是这段,即便她喊也不会有人听见。他再次拿好架式,打死或打不着,都比较费事。他再想,打死稍为省事些,个反g,m家属莫名其妙毙命,这年头并不罕见。
“哎哟,再不到就骑不动。”她口气像在跟她男朋友讲话。
她当然在等他说,那你停车,大哥来带你。她任何时候都可能捏刹车,脚落下地。可她却没这做,这样个轻信,以为男人个个宠她傻东西。都怪她傻,他这样人才眨眼间成恶棍。不然他也想当积极分子、劳动模范。
他水壶抡出去。她”嗷”声叫起来,然后便跌倒下去。他感到刚才那下抡得肉肉呼呼,击中她时,他手也没感到多猛烈后坐力。但不管怎样,她是倒下去,身体压在自行车下面。
她突然动起来,侧身躺在那里划动四肢。他手及时卡在她脖子上,但自行车绊手绊脚,他只使得上半力气。她开始反击,只手成利爪,他觉得道热辣辣疼痛从脑门直通下巴。他拳砸下去,她身子软。
随着自行车,他伸手到她鼻尖上,想看看刚才那拳打下去,事情是不是已经给他做绝。但时间他竟没探出她死活来。他毕竟是个新歹人,这时感触到歹人也不那好做。
他将自行车从她身上搬起。她却个打挺站起来,跳下公路就往麦地里跑,面跑面叫喊救命。
小顾在这样放声叫喊时也有另副嗓音。种响得惊人非人噪音。所有雌性生物在以命保护自己,或保护自己崽子时发出声音。那声音之丑陋之野蛮,足以使进犯者重新评估进犯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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