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个新发泄目标,对门口那人和狗说:滚!滚蛋——看什看?!叫二宏人脸很好看样子。他好意地指着她对大宏说,她肉都露出来。巧巧疯得脸都披挂着头发,她说:八辈子丧阴德,养出这种傻子!郭大宏说,二宏叫你走嘛,把门给关上!二宏恋恋不舍,听巧巧声音越来越嘹亮,怒气把垂挂在鼻子、嘴巴上缕头发会吹得飘舞下,八辈子丧德,傻得猪都不拱,狗都不啃,傻得屙牛屎!大宏说,他傻他老老实实地傻,又没惹你。他说着脚踹在门上,门把傻子二宏和灰狗灰灰关在外面。巧巧两个手腕和小臂给郭大宏手抓得乌黑,她十个手指全麻,冰冷冰冷。结婚证落在地上,两人都没意识到。他们已忘最初让他们扭作团道理。却不断有新道理产生,你再骂弟弟,可真揍你啦!他朝身上看,就骂他!你骂什都行,不准骂妈!不骂你妈骂哪个?不是你妈造孽,哪有你们这种现世东西,还拿来现世!妈惹着你吗?她老人家走都二十年。你骂得着她吗?偏要骂!你再骂句看看!你当不敢?你试试!不用试!再张个嘴,拿大巴掌拍你!就张!……
门却又开,傻子二宏指着巧巧,白肚皮白肚皮。巧巧衬衫卷到胳肢窝下面,整整露出尺来长段身体,上面有两个乳房半圆底基,下面有个深深肚脐。巧巧意识到傻子已拿她享眼福,下弓起身,蹲在地上。接着她干脆坐,脸枕在胳膊上,呜呜呜地哭起来。
巧巧哭很长时间。太阳也落尽,风也起响声。巧巧哭得身上有舒筋活血意思,辈子别扭都疏通。屋里全暗,关闭门缝溢出厨房暖洋洋气味。有股荤腥油腻气味,巧巧认为它很香。巧巧想起黄桷坪哪家漾溢出这样香气,便是大事。巧巧不哭也不动地默望会窗子,窗子外色泽层层在深起来。傻子二宏不清不楚在厨房说着什。她起身,推开门,没太多不好意思。股浓郁香味是新鲜肉加上八角大料酱油烹煮出来。另股来自腌腊肉食。总之这里香味非常热烈,把巧巧生疏和委屈部分地驱散。她眼前大小两个神情举止眉眼身形都很相像男人,正在谐调地值厨。大宏提着长柄锅铲,二宏双手捧大捧土豆丝,大宏说,来,二宏手便松。大宏杀鸡使牛刀地挥动锅铲翻动那点东西。这里什都巨大。不久大宏告诉巧巧,这儿原先有五个道班工人,除大宏外全跑光。做买卖做民工做城里保安去。二宏不算编制,他拿是合同工薪水。大宏在蒸汽腾腾中看看哭得红彤彤巧巧。二宏也看看她,对大宏说:巧巧!表示他不傻,他认得这个陌生人巧巧。
巧巧看到两个男人做活路。都做得不好,倒取长补短凑出份谐和。个半导体在桌上放出“血染风采”。这里也有“血染风采”。在切都去不返那天,巧巧回忆起这厨房里温暖、气味、歌声,她那时明白此刻自己正是在听“血染风采”时被打动,使她得到假相归属感。她当时想,这里也有那激昂浪漫理想和“风采”,原来这对兄弟也不知不觉地与她分享同种高尚浪漫愿望,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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