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声音响得把正晾衣服小潘儿震住。她抬头看看队伍和队伍前笔挺金鉴,脖子
第10节
队伍刹那间静。各种表情也立刻除净。只有站在第二排队末刘合欢眼睛仍眯缝着,两弯老辈人似慈祥微笑。他觉得这位“青腚”〖zw(〗喻站长年轻,连屁股上胎儿青记都还未褪。〖zw)〗站长好笑,清早下马威其实是给小潘儿欣赏。就像所有年轻兵娃子,其实都是在给小潘儿耍把式。大家都知道她就在锅炉房洗衣服,不时还伸出半截身子往这边瞅眼,抿嘴笑笑。刘合欢认为所有人都挺可笑,没个敢像他自己这样大大方方接近她。这样想,他看着金鉴两弯笑眼便越发慈祥起来。金鉴嫌恶地回敬他眼,他在年轻军校毕业生眼里是个身油气、胸无大志人,这点刘合欢很清楚,但点都不觉得冤枉,点也不恼。像金鉴这样有野心又被窝在这种小兵站让野心在天天窝囊中磨灭,那才是真冤透。年轻站长大军事家野心使他连对个年轻美貌女孩都拿不出像样姿态,这使刘合欢越发像看着晚辈那样,看清秀单薄站长继续发虎威。“都知道站里暂时来个女客人,”金鉴说,“要格外注意军容风纪,尤其是平常那些脏字满嘴,好好清理清理口腔……”金鉴满心以为自己在此卖个俏皮,却没个人笑。他看眼刘合欢,井让兵们留意到他目光在刘司务长那里颇有意味地逗留会儿。他说大家要相互监督,争取个脏字都不说,给这个留宿女客人留个好印象。刘合欢又拿眼睛对年轻站长说:站长,又错啦,个脏字都不说男人最让女人没劲啦——个脏字都不说还算爷们吗?金鉴拒绝和刘合欢沟通,把眼睛转回来,接着训导。他说既然来女客人;既然公路三五天内通不,她也就走不,小回子你负责把浴室门上挂个木牌:面写“男”面写“女”,该什性别是什性别,都给看清楚再往里窜。听清楚没有?二十来张嘴吼道:清楚。金鉴露出点过官痞瘾舒服。刘合欢马上将这神情牢牢捉住。他叫道:报告站长!金鉴并不看他,全神贯注防备这年岁最大军人如何拆他台:“说!”刘合欢笑道:“这是双方面事,咱是不是请人家女方也来站站队,听听您指示?”
小潘儿此时正端着盆洗净、拧成个个卷子衣服出来,整个人新鲜粉嫩,轻轻冒层热气,听刘合欢话她更像是走起舞台步子,又是被逼迫,虽然别过面孔,队伍还是看见她肩头、胸脯、腰肢忸怩与兴奋。
金鉴喊声“立正”,嗓音是军事指挥员惯有那副破锣嗓音。士兵们想,站长自己也够走样:向来低调文雅态度也丢。
看来偶尔来个女人很好,让这心灰意懒、没精打采日子好混些。刘合欢这样想着,向小潘儿递个磊落笑脸。
金鉴说:“听着,这位女客人哪里都可以去,就是不能去战士宿舍。”
刘合欢问:“那军官宿舍呢?”
金鉴顿下:“也不行,凡是男同志宿舍,都不行。”
个兵嘀咕:“怕她探听‘军事秘密’吧?”
“你姐姐来,也不允许进。”金鉴说:“明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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