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说:“好家伙,这下人家要过猫年,等于宰口猪!”
这次出猎不是毫无代价,大老鼠给它记垂死反咬,肩部挂彩。
开始外公和穗子都以为那是老鼠血。几天过后,打盹时,两只绿头苍蝇在它身上起落,外公才发现那伤口。外公想难怪它这两天瞌睡多,原来是伤口感染
穗子气都不出地看着它。它可真黑,相比之下夜色黑就浅多,远不如它黑得绝对。它缓缓地踱来踱去,以动物园老虎无奈步伐和冷傲态度。它不知道自己在穗子观察中活动,因此它自在至极;伸出前爪刨刨地上个花生,发现这事能解些闷,便左下右下地攻击起花生来。穗子从没见过比它动作更矫健活物,它细长身体和四肢轻盈得简直就是个影子。
穗子想,是时候。她轻轻地起身,下床。向后闪,盯着这个人类幼崽,看她想干什。她步步向它走去,把自己作为它猎物那样,浑身都是放弃。在她离它只有两步时,它“刷”下弓起背,四寸长身躯形成个完好拱门。尾巴毛全奓起来。六岁半穗子第次明白什叫做敌意。这袖珍猛兽真要猎获她似咧开嘴。
穗子动也不动。让它相信她做它猎物甘愿。
它想,她再敢动动,它就蹿起来给她两爪子,能把她撕成什样就撕成什样。但它身体弦慢慢松些,因为它看出来她是做好打算给它撕。
穗子看它脊梁拱形塌下去,尾巴也细不少。然后它转开脸,向旁边椅子跃,又向桌子跃,最后在大床架子上站住。这时它便和穗子高度相差不多。
穗子觉得它刚才三级跳高不属于只猫动作,而属于鸟类,只是那对翅膀是不可视。她想,拿曾见过所有猫和它相比,都只能算业余猫。她在碗柜里找到两块玉米面掺白面做成馒头,然后把它揪成小块放在盘子里。她并不唤它来吃,只把盘子搁在地上,便上床睡去。早晨起来,盘子干净得像洗过样。
第二个月偶尔会露露面。太阳好时候,它会在有太阳窗台上打个盹。但只要穗子有进步亲和态度,它立刻会拱背收腹,两眼凶光,咧开嘴“呵”声。它不讨好谁,也不需要谁讨好它。
外公觉得靠不住,只要野猫来勾引它,它定会再次落草。虽然它才只有两个月年龄,在窗台上看外面树枝上落麻雀时,琥珀大眼里已充满噬血欲望。它对外公辛辛苦苦从垃圾箱里翻捡出来鱼杂碎越来越没胃口,时常只凑上去闻闻,然后鄙夷地用鼻子对那腥臭烘烘玩意啐下,便懒洋洋钻到床下去。
外公说:“日你奶奶,还没有荤腥吃呢。”
般在饿得两眼发黑,连个乒乓球都拨拉不动时候才会去吃那污糟糟鱼肚杂。因为活动范围主要在床下各个夹缝里,所以不久穗子就发现许多东西失而复得:外婆曾经织毛衣丢失毛线团子,穗子三岁时拍过两个花皮球,四岁时踢串彩色纽扣,五岁时玩个胶皮娃娃和玻璃弹珠,都被从历史中发掘出来。基本上停止吃外公为它烹饪猫饲料是在三个月后;它开始自食其力捉老鼠吃。有次它竟猎获只不比它小多少鼠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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