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昭急忙站起身，追著他走
几步，走到应雪堂身边才回过神来，小声地说：“
去收拾。”
他伸手去抢那两个白瓷杯，途中碰到应雪堂
手，那冰凉触感，倒摸著剧毒蛇。
顾怀昭吓得站起来，直说：“不是这个意思。”他难得见应雪堂这样疾言厉色，人反而被点醒，真心实意地附和，“还是应师兄这样好。先前还怕那些人是老江湖，师兄算计不过他们……”
应雪堂又是冷哼
声，气却消半。
顾怀昭心情大起大落，恍惚阵，才说：“只是师兄……明明是正人君子。”
他说到这里，忽然明白自己惊慌什麽，上世应雪堂绰号“无双君子”，不单剑术得，道家悟性也是绝，不滞於物，恩怨两忘，逍遥天下。自己这世除跟在应师兄身後，也没有做什麽大事，为何会长成个截然不同应雪堂来。
应雪堂听到这里，冷笑出声：“正人君子？？”
把他杯中褪热气茶水小口抿尽，“江湖没有他容身之处，他才知道要来求。”
剑似生平30
顾怀昭呆在那里，嘴唇张张，又闭紧，股凉意从四肢百骸冒出来，冻得牙关都有些打颤。脑袋里千百思绪，竟没有桩是抓得住，他想半天，才勉强接句：“原来师兄想得这般长远。”
应雪堂当初把锦盒双手奉送给肖枕梦，已经存这个念头，闻言随口应句。
顾怀昭唇色青白，在旁坐不住似，直筛糠似抖著。他素来贪生畏死，遇上什麽风吹草动，身体便事先有警觉，然而这是第次，被应雪堂句话吓得两股战战，人结巴半天，也只能重复几个字：“还是师兄……想得长远……”
他自认对这傻师弟动心，就不愿在他面前再伪装下去，身上笼罩著几分肃杀之气，傲然道：“父亲给取名雪堂，恐怕也怀著跟你样心思，江山不夜堂前雪，暂到人间归不得。哼，堂前覆雪，莹莹生光，照得人间不夜，何等光明磊落？”
他说到这里，声音压得低低，几乎从牙缝里挤出：“直到有天，早上起来，推开门，看到堂前积雪，不知道被多少人走过，满地鞋印泥污，混著黑水──”
顾怀昭打个哆嗦，急急笑道：“应师兄说笑。”
应雪堂脸色仍挂著冰凉笑意，他极为仔细地打量著顾怀昭，似乎想看穿顾怀昭每个念头：“可就是这样人。”
他深吸口气，把两个空茶杯拢在手里，站起身来：“顾师弟请便，不送。”
应雪堂何等心思细密之人，看到顾怀昭额角全是细密冷汗，冷哼声：“你怕什麽？”
顾怀昭自己也说不清楚，仿佛出什麽天塌地陷大事，而自己还蒙在鼓里，只得个劲地摇头。
应雪堂目光微沈，冷笑道：“师弟亲近是翩翩君子，心怀天下，忍人所不能忍，被人扇巴掌，还要把另边也送过去，要你替他抱不平，可惜不是这种人！”
顾怀昭有些清醒过来，小声叫句：“师兄。”
应雪堂面如寒霜，瞬不瞬地瞪著他：“别人轻贱，恨得咬牙切齿，家仇血恨更是夜不能寐！照师弟道理，别人蛇蝎心肠，怀著毒计过来，还要顺他们心意，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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