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雪堂看他瞪圆眼睛,低低笑,在顾怀昭鼻子尖上捏下:“易三娘也算有些来头,前些日子,还带著她那帮兄弟,在面前立下誓来,说要把整个江湖翻转过来替寻人,活必见人,死必见尸。不过看她是打定死无对证主意。”
顾怀昭还没有回过神来,小声说句:“师兄,她分明是骗你!”
应雪堂只道:“正是想逼逼肖枕梦。”说著,
顾怀昭怔怔道:“师兄在凤城客栈时候,不是──”
应雪堂抿口茶水,想到易三娘送来明前茶叶,在这人嘴里也不过口浊茶,低头笑阵,才道:“师弟胡说什麽,奉师命下山游历,从没有去过凤城。”
顾怀昭脸色煞白,正出神,应雪堂忽然伸手在他鼻子上轻轻刮,低声道:“还当真?下次记住,在外人面前,要说师兄没去过凤城。”
顾怀昭身上又点点暖和过来,连声应,埋头喝茶时候,听见应雪堂又说句:“顾师弟还记得那件大氅吗?”
顾怀昭殷勤接道:“记得,那件貂皮大氅……”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脸上涨得通红,连茶杯都险些翻倒在桌上。
剑似生平29
山上不少师兄师叔也替人做些法事,手中阔绰,穿是锦绣道袍,配羽扇金剑。然而应雪堂今日只著白衣素履,腰间系著墨色丝绦,配上他丰姿出尘容貌,走进这云海中,倒像是人间谪仙。
顾怀昭看到他,连忙站起来,把手里捏棋子胡乱塞进盒里,接过应雪堂长剑,又拿袖口把对面石凳使劲擦几遍,才道:“师兄,坐啊。”
应雪堂微微点头,人却进屋里,从房梁铁钩上对白净瓷杯取下来,找出装茶叶缸子,泡两杯热茶端过来。
顾怀昭简直受宠若惊,接过来就囫囵喝大口。
应雪堂在旁看个仔细,眸色暗暗,脸上也多些血色,等种种旖旎邪念平定下去,才调转话头:“说起来,师弟被禁足时候,易三娘又派人找过,硬说当年事是肖枕梦做,也编排不少证据。”
顾怀昭并不是十分明白,直到应雪堂续道:“知道她眼馋剑谱,又憎恨锦盒落在肖枕梦手里,於是空口白话地诳。”
顾怀昭高声喊起来:“应师兄怎麽回她?这泼妇简直是不把人放在眼里!她还在紫阳山麽,找她理论去!”
应雪堂淡淡道:“自然是信。”
顾怀昭满肚子话都憋在口里,不能置信地倒吸口气。
应雪堂坐在他擦过石墩上,看他烫得脸都红,轻声笑:“如何?”
顾怀昭下意识地回句:“烫。”说完,才想到应师兄问是滋味,慌忙改口道,“好喝,好喝。”其实在他喝来,不过是味道重滚水而已,如果真有香味,他宁愿相信是沾上应师兄身上淡薄冷香。
应雪堂并不说破,他细细打量番顾怀昭,才垂下眼睛说句:“师弟瘦。”
顾怀昭自己拿手背摸摸脸,哪好意思说吃不少责罚,又夜长梦多,庸人自扰,只好岔开话头:“应师兄不是有许多好衣服,怎麽不穿?”
应雪堂闻言,托著茶杯手顿顿,才轻声应道:“家母在世时,家里是薄有私产。只是上紫阳山,理应守清贫而安淡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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