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涵“啊”声,脸上慢慢泛起层薄红,慢吞吞地走到赵杀身旁,柔声说:“难怪王爷散着头发。”
赵杀闭着眼睛,哪好意思说自己拿发簪抵嫖资,闷声道:“你把窗户推开些,散散气。”
许青涵以为他不喜欢屋里药味,把两扇窗户推开,屋外正是大好月色,莹莹照地。许大夫回过头来,看赵王爷还病怏怏地趴在那里,头乌黑长发散在肩上,被月光照,人显得又英俊,又有些说不上来味道,不由多看几眼。
赵杀被他看得恼羞成怒,可屋里浓浓药香还没散尽,时发作不得,只好道:“许大夫把药给就好。”
许青涵犹豫片刻,才温声道:“还是先看看王爷伤势如何再做诊断,万还伤别地方……”
赵杀听得越来越糊涂,口齿不清地说:“胡说八道。”
许青涵低声说:“撞破王爷事,知道得太多,早就想到有今日。”
赵杀又骂句:“胡说……”
许大夫自顾自地交代起来,说他院里哪株药草珍贵,屋里哪瓶药灵验,药田要如何施肥除草,请赵王爷替他好生照料。
待切交代妥当,便径自起身,柔声道:“许某生治病救人,因为替王爷出诊……而死,也算死得其所。见血封喉毒药,许某自己就有几瓶,不劳王爷动手,自行断便是。”
爷终于来。”
赵判官脸色僵硬,这许大夫身上功德太盛,内外俱美,寻常阴曹鬼判多看他眼,就免不心生好感,想给他匀上十年阳寿,许配五六房娇妻美妾,赵杀自然未能免俗,怪只怪上药之事太过恼人……
许青涵挖几株药草,才朝赵杀点点头,轻声道:“王爷,屋里说话吧。”
赵杀想到也欠这人债,犹豫片刻,还是跟上去。
许大夫那间屋子如其人,确实有些清寒。只是因为主人气质出尘,衬得那纱帐竹床、大小竹架也格外雅致。
赵杀被他说到痛处,更是凶神恶煞,断然道:“
赵杀听得额角全是冷汗,想站起来拉他,又软绵绵地起不身,恐怕是自己身上沾鬼气,许青涵屋子里驱鬼辟邪艾叶、朱砂、雄黄又存得太多,想到这里,更是急急喊道:“站住!”
许青涵心寻死,哪还管赵杀喊声震天,走到门边才稍驻足,轻声道:“王爷日后要多行善事,自己多多保重。”说着,就要出门。
赵杀生怕他真想不开,只好颤声说:“本王……并没有痊愈。”
许大夫这才停下来,秀眉紧锁,低声道:“这些日子,是手替王爷换药诊断,如今是在质疑许某医术吗?”
赵杀脸色忽青忽白,万分僵硬地挤出几个字来:“又、伤、……”
许青涵把赵杀引到竹床上坐好,才去斟茶倒水。赵杀坐得有些难受,捶着腰站起来,四处走两遍,见角落里堆满瓶瓶罐罐和大大小小药臼,处处弥漫着股药香,忍不住多吸两口气。
许青涵回来时,赵杀已经伏在桌上,有些昏昏欲睡。
许大夫愣愣,这才想起屋里还燃着辟邪宁神线香,走过去把香炉熄,凑到赵杀耳边问:“赵王爷,王爷?”
赵杀困得很,强撑着精神应声。
许青涵温声道:“王爷身体应该大好,今天来,是要取性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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