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许青涵、赵静此去千里,自己在王府中安享晚年,赵王爷心中生出许多不舍,忍着伤处痛痒摸黑起身,个人从私库中把御寒皮草、尚能用手炉尽数翻出来,带白纹放在边,带黄纹放在边,统共捆作两包;而后再唤醒家仆,清点出几箱金银瓜果干粮酒水。等帮人套好车马,将所有行李拖拽上车,赵杀再从王府名录中勾选最伶俐几名忠仆,好替两名债主路上鞍前马后打打下手。
事事安排妥当之后,赵王爷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趁天色未明,他靠着长廊廊柱,枕着花荫小憩片刻。
若非这些天接连为人送行,捆扎行李手法日臻纯熟,他连这片刻空暇都不会有。然而赵杀这般困乏,还有人要来搅他安眠。
睡意正酣时,他恍惚中听见有仆从争执不休:“许大夫慈悲为怀,陪他上路也就罢,那痨病鬼岂是好相与!”
“依看,摊上这要命差事,不做二不休,走到半路,跳下车去,投将军府去吧……”
本事,亦是心服口服,顿顿,才轻声道:“只能保静公子活过这十来日,如今去阴山十余日,折返亦需十余日,在路上来回,至少要耗费月余。许某想来想去,为今之计,只有把药方提前配好,带在身上,叫静公子同道去阴山,上山寻药,他在山下等。若有幸寻见,再把药引药方道煮好,就地吞服……就是不知道赵王爷信不信。”
赵王爷听得有些难过,忙道:“本王自然信,只是舍不得你奔波劳累。要不青涵说说那冰蚕生得何种模样,带阿静去寻。”
许青涵忽然冷笑声。
赵王爷疑心是自己听错,木愣愣看许大夫良久。
许青涵并不看他,两人僵持许久,许大夫方道:“你不必去,好好养伤吧。”
赵杀下子睡意全消,气得睁开眼睛,从长廊下寻到块板砖,操在手里从花荫深处跳出来。但争吵人听见声音,早早四散开来,扫地搬货,个个神情无辜得很。哪怕赵王爷使出审鬼断命本事,把安排上路几个人都拎出来痛斥通,忠仆们也咬死不认。
赵王爷只好苦口婆心地劝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好接差事,只要人平平安安地回来……只要人回来,本王必有重赏。”
那干忠仆立刻变脸色,个个不肯上前。
赵杀看,又哪里放心得下,叫这些人陪着上路?
他把心横
赵王爷颗心像是从雪里到火里,周围都是温热火光,烤得他又活泛热络过来。他正想冲着许青涵逞几句强,就听见许大夫重复道:“看你受伤,心里极难过,求你……好好养伤吧。”
赵杀时无言,红着眼眶,不知该不该答应下来,耳边许青涵已然道:“如果十来日后,许某有幸救活令弟条命,想求王爷件事,不知王爷答不答应。”
赵杀无端端想起阮情昨夜求他事,人恍惚片刻,还未接话,许青涵就自顾自地说:“如果救不活,也把命赔你。”
赵王爷听到这话,吓得不轻,上前安抚半宿,期间亲亲抱抱,情不自禁地占许青涵不少便宜,对蹭车去阴山事自是不敢再提。
只是两人分开之后,赵杀回房,睡在陪床小榻上,看着病重不醒赵静,又开始辗转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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