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杀先是喜,以为事有转机,抚掌笑阵,而后才想到,青涵说过,只替赵静保住十来日命。
许青涵观他神色,心里犹如刀绞,对这人拈花惹草
赵杀怕语气说得重,会叫许青涵伤心,心里纵使着急,面上还装作和颜悦色,客客气气道:“是糊涂,多亏有青涵坐镇。”
许青涵不知为何,听他这样说,反而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赵杀羞惭得老脸通红,他家居九泉之下,户口挂靠在十八层阴司,寻人求宝,都知道要去拜哪路神仙,可在这十万里红尘,人不熟路不通,除眼前这人,竟不知该去问谁,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打听道:“青涵昨日不是说过,知道冰蚕生在何处……私库里还有些金银,可以重金遣人去寻。”
他求几声,看许大夫不肯回头,又绕到许青涵跟前。
许青涵躲闪不开,定定看他阵,黯然道:“王爷同静公子到底是什关系?”
许青涵在小院中按着那副药方清点药材,忙到晌午,赵杀总算姗姗来迟。
在他眼里,赵王爷像是凭空瘦几分,精神倒是还好。赵杀替他接过药罐,殷殷谢他辛苦。
许大夫颗心半热半冷,对赵王爷温声细语只敢信上三分。
好在赵杀并未提到阮情。
等许青涵把已有药材罗列好,赵王爷也寻个小桌,把袖里草药倒出,样垒做堆。
赵王爷脑袋里“轰”声,想起司徒靖明当日曾当着许大夫面,说他迎回阮情不说,还跟胞弟大被同眠,昔日中伤言犹在耳,吓得他心中惴惴,只想扯开话头。
好在许青涵只提句,就把赵杀按在椅上,轻声道:“替你换换药。”
许大夫亲手替赵王爷上过许多回药,但这回与之前都不相同,肌肤相贴时,他脸上不见点波澜,仅规规矩矩地解开染血布条,仔细清理过后,薄薄敷层药膏,再拿簇新白布缠好,竟没有处暧昧撩拨。
赵杀心中却感动莫名,沉声道:“青涵,你待……真好。”
许青涵脸色变变,眸中终于露出丝难过之色,轻声道:“确实知道药引消息。医书有载,冰蚕生阴山以北,及峨嵋山北,二山积雪,历世不消。乘轻车快马紧赶慢赶,也要走上十来日。”
许大夫随他路看下来,边问边猜,居然能把从未得见药草猜得八九不离十,细细辨认完,这才不动声色地夸句:“王爷真是泼天富贵,夜之间就寻齐仙草仙芝。”
赵杀在地府薅半夜野花野草,哪里好意思明说,红着脸权作默认,只同许青涵道把该晒晒干,该碾粉碾粉,忙完后核对,发现副解言蛊药方已经全,唯独少冰蚕这味药引。
赵王爷想着打铁趁热,正准备揣上银两,挨家挨户把城中药铺问个遍,却听见许青涵道:“这里没有,药铺里自然也没有,又不是人人有赵王爷这样手段,不必问。”
赵杀心中跳,还以为许大夫对他往来阴阳之事生出疑窦,细细看时,发现许大夫只是脸上不快,心里又有些失落,他此生此世,只对这个人明明白白地提过黄泉路后,孽镜台前,期盼着这世还完,两人还有见面时候,可许大夫并不明白。
然而眼前最要紧,终究还是赵静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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