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爷时心乱如麻,每偷瞧司徒将军眼,就要垂下头叹半天气,看得久,几乎想穿墙而出。
然而就在这时,那司徒靖明恰好睁开眼睛,双凤目往帐外扫,登时变脸色,手按剑,手撑坐起身。
赵杀吓大跳,路退到墙角,双手直摇,想要争辩时候,忽然想起事,司徒将军看不见他。
两人如今相隔阴阳,生死,这人理应看不见他。
这样想,赵王爷又放下心来,挺直脊背,摆足官威,威风凛凛地站回原处,依旧拿余光偷偷打量那人容光。
可他当真是有心无力。
赵王爷先前寻死,还是生龙活虎缕生魂。
如今折腾夜,肝肾虚损,精血不足,化作新鬼后,不单四肢不听使唤,脑袋也不甚灵光,在空中游荡半个时辰,才想起自己姓甚名谁,要去往何处。
他定睛看时,忽然发现自己并非在阴山脚下,废亭旁边,而是飘到家高门大户,站在主厢房中。这家主人也是脾气古怪,卧房中摆列兵器架,插满刀枪棍棒斧钺钩叉,床头还悬数把长剑,想来是个满脸横肉、凶狠好斗武夫。
赵杀念转过,床帐后刚好传来声轻响,似乎是有人翻个身。
还魂之法,自然是不畏死。
赵杀还不知道自己短短几句话,已经让赵静颗心由热变冷。
他看着弟弟脸上难过之色渐去,白发中仍余几缕青丝,暗中舒口气。
只是他强撑良久,稍泄气,周身剧痛便卷土重来,眼前亦是片模糊。
赵王爷半点看不清,只好反反复复念叨句:“无论多少次,都能活转过来。哥哥不会死,阿静稍等片刻……”
司徒靖明按剑手紧紧,猛地侧过脸去,拿另只手几下把素色中衣前襟拢紧。
赵杀暗道声可惜,目光不由自主地挪到司徒将军犹带水色薄唇上,刚明目张胆地看两眼,司徒将军突然拇指用力,将佩剑出鞘半寸,露出慑人寒芒。
赵王爷见,居然也有几分害怕,背转过身,在屋里团团绕几圈,才仗着自己是世间鬼,重新凑到司徒靖明榻前,佯装无事地问句:“
赵王爷好奇心作祟,不禁往前飘数尺,准备看看主人长相。
只是他没飘几步,就看到青纱帐旁小案上,搁着张青铜面甲,式样纹路都眼熟得很,倒像是在哪里见过般。
赵杀不由得停下来多看两眼,脑袋里灵光现,骤然想起人,吓得他连退数尺,双腿发软,慌乱许久,才敢战战兢兢地往纱帐内望去,正看见司徒靖明紧闭双目,枕着形单影孤只瓷枕。
这人好看是好看,但性情凉薄得很……
十丈软红哪里不能去,怎不留神,偏偏飘到此处?
赵静皱着眉,不知该不该信,但这人说每句话,他都咬着牙记在心里。
眼看着赵杀眼皮越垂越低,正要咽下最后口气,赵静忽然失方寸,双手微颤,慢慢踱近半步,小声问:“你不会、骗吧?”
赵王爷于是强打精神,用最温情脉脉语气,竭力把话说得清晰些:“当然,只要稍微等上等,哥哥……就会来寻你。”
话音落时,赵王爷口热血喷出,溅湿赵静鞋面。
他想把眼睛睁开些,伸手替阿静擦上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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