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离归家不过三十里路,赵杀正快马扬鞭,天空中忽然飘来朵五色祥云,团团罩住车厢。赵王爷还未见过这等祥瑞异象,好生稀奇地看半天,差点驾着车冲下田埂,心中暗道:“天生祥云,莫非是有真龙现世?”
但仔细想,如今天下太平,真龙天子高坐朝堂,这事断不可能。
赵王爷这样想,忙收敛心绪,攥紧车缰,从泥路上挣脱出来,继续向前
既然如此,折磨阿静十余年之久言蛊,究竟是哪句话?
赵王爷把言蛊攥在手心,用几分神识真力,把蛊虫炼成原形,足足过半盏茶工夫,赵王爷再次张开手,掌心中就只剩下张饱浸鲜血字条。
赵王爷手搂紧昏迷不醒赵静,手费力地捏着字条,步步挪回车厢,用脚将染血软垫胡乱掀翻,再踢远,最后才将赵静放到干净缎面被褥上。
忙完这切,赵王爷下子坐倒在地,喘半天粗气,方抖抖手里字条,把血纸慢慢展开,慢慢辨识。只见那言蛊化成字条上,写着他家阿静最常说句话:这世上,只有们兄弟两个相依为命,自然该全心全意地对哥哥好。
赵王爷不由愣,万万想不到所谓言蛊,居然是这句话。
两副袖摆也被鲜血染作暗红,赵静不住呕血,弓身剧咳时,嘴角血丝连同赤色血沫,路淌至颈项。
赵静有生之年,还未如此狼狈过。
他被赵杀这样看着,路咳,路退,最后竟是以袖掩面,倒退着攀下马车,而后背对着车窗干呕起来。
赵王爷用发颤手,摸摸自己脸,看到指尖上那点嫣红,人终于回过神来,满头冷汗地跟出去,从身后按着赵静肩膀,小声唤他名字。
赵静面反手推他,面从剧咳间隙,腾出空来痛斥:“不要看……难看得很!”
他手松,那字条便轻飘飘落下,倏地化为灰烬。
如果言蛊是这句话,当阿静挣脱言蛊束缚之后,也不知是何模样。
赵王爷此时多少有些后怕,但怕归怕,路还是要继续赶。
赵静路上昏迷未醒,赵王爷便衣不解带照顾他路,即便最颠簸难行小径上,也常常要想方设法停在路边,钻回车厢,喂他进些汤汤水水。
路走大半,赵静苍白如纸脸颊竟是慢慢丰盈起来,枯白长发也隐蕴流光,合目睡在绫罗之间,周身俱是金貂贵气,总叫赵王爷摄手摄脚,再不敢像初初相见那样,上前轻捏他脸颊。
赵王爷只好从背后替他抚背顺气,不住夸弟弟秀美相貌,诉自己担忧心焦。
就在赵杀以为自家弟弟要把浑身热血咳尽之时,只听得赵静喉骨声轻响,总算从嘴里吐出样事物,人旋即向后软倒,彻底昏死过去。
赵杀战战兢兢准备多时,看情形不妙,忙把赵静搂在怀中,而后伸出脚,猛地把那事物踩在脚底。
可惜赵王爷当是文判官,英武有余,持久不足,弓步蹲不过片刻,额上就累得冷汗点点,费许多工夫,将赵静从左手臂弯换到右手,总算成功弯下老腰,把踩在脚底言蛊捏在手里。
这十余日中,他日日夜夜牵挂事,言蛊既然是拿上百句凶言恶语封在瓮中,不是揭人痛处,便是惑人心神,唯有最要命那句话才能炼成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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