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按照原来做好学生
精神，六册《中国玉器全集》、十五册《中国出土玉器全集》、台湾震旦博物馆系列、英国大英博物馆系列、你写《玉器时代》，翻熟，再翻熟。古玉商打开保险柜，摊开二十个盒子，哪些真？哪些假？哪些是老仿老？哪些老玉新工？哪些新玉新工？傻眼
。第三是多买，有投入就有压力仔细揣摩。
到最后，喜欢上古玉，不是因为你说玉能避邪，而是因为玉让
神交古人，更好地学习中文。喜欢中文，但是光细读文章不能完全理解书写文章那个朝代。中国人用玉，历代不绝，久于使用文字历史。同个朝代玉和中文，相通，互补。对照着古玉，对古中文理解容易深进去。
你左边胖脸蛋子上长个包。你先说，多喝点烈酒就下去。结果酒下去，包没下去。你又说，抠抠就下去，你抠出血，包没下去。帮你摸摸，确定不是皮上东西，是皮下东西，让你去医院活检，你拖着不去。两年之后，你去之后，医院就没让你走，你死活不让人去医院看你。再见你，在你家院子，阳光下，你绕着院子走圈又圈，你左边脸肿瘤切，肿还没全消，左脸比右边还胖两圈，眼睛睁着时候也像闭着。你拿出二三十个盒子，说：“以前买古玉，都是文化期，有些还登在《玉器时代》那本书里，转让给你，换些你银子，拿这些银子料理些需要料理事儿。”说：“银子好说，玉怎
舍得转让？”你说：“能留在你那里就好。”说：“你手术之后，过阵要去复查，再做个活检。”你说：“绝不。手术放个引流管，后来找不到，又打开伤口找，后来找到，但是不是原来放那根，再后来又打开找，最后似乎终于找到。再也不做手术。人终有死，要死，就要死得有点样儿。”看着你胖出两圈左脸，听着你描述，想起几双筷子在个麻辣火锅里捞。
从你院子出来，手拎着大塑料袋二十多盒夏代玉器，手扶自行车车把，骑车，捋着平安大街，从东往西。下午两点，大太阳砸下来，时间被压得扁如柿饼，不觉得热，想到古玉得失、聚散、残全，“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乐”。还是想不明白，这人世到底是怎回事儿。
老哥哥，以后每次回京，们每次起喝酒。因为喝次少次，所以次都不要省。
冯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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