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在北京登上******宣布成立新中国第二天,二孩又来封信。二孩妈看着信纸里夹着张小照,两行泪和行口涎流出来。个威猛大胖小子,头发全冲着天。张站长说他像多鹤,二孩妈气呼呼地说那小个人儿看得出什?张站长叹口气。他明白老婆在糊弄自己:对孙子半日本骨血死不认账,似乎就能把孙子混杂血统给抵赖掉。她揣起小相片,小脚颠颠地去镇上,告诉人们这个孙子差点把小环命都要,个
二孩抽他烟。
“说破大天去,要走你自个儿走。听见没有?”小环说。
二孩突然大声地嚷:“听见!你不走!”
全家人都傻着眼。二孩又驴起来。他跳下炕,光着脚走到脸盆架前面,端起半盆水就朝小环方向泼过去。小环两脚跳得老高,嘴皮子却太平,声都没吭。年到头二孩驴不两次,每到这种时刻小环不吃眼前亏。她在事后算账从来利滚利。
小环走,在门外听见丫头哭,又回来,把丫头抱起,小心地从二孩面前走出去。
收。二孩上过两年中学呀!”
“个家不拆吗?”二孩妈说。
“铁路上干这多年,什时候都能让你坐火车不掏钱去看他们。先看看风声,要是买日本婆那些人家都没事,二孩他们再回来。”
“二孩,出门难,家里存老山参、麝香,你们带去!”二孩妈说。
张站长白她眼,她这才后悔说漏嘴。他们家底对儿子媳妇直保密。
“现世!”二孩妈说,不完全是说小环。
多鹤这时无声无息地下炕,把空碗和剩饭放在个木头托盘上,走到门口,二孩蹲在那里抽烟,她站住鞠个躬,二孩把她让过去,她屁股领路地出门。此刻只要有个外人,马上看出做刚才这套动作女子有什不对劲。这些动作出现在张站长这样家庭里很不对劲,但张家人完全习惯多鹤,这套动作,看不出任何古怪。
张家二孩和小环在安平镇上从此消失。二孩妈在镇上今天个解释,明天个解释:“们二孩上他舅家去,舅家开厂子。”“二孩在城里找到事做,以后吃公饷。”
镇上驻许多解放军,全是南方人,这正是个南方北方大交错大混杂时刻。镇上许多小伙子当解放军,又往南方开。二孩这时候离开安平镇,是很潮流事。
过年,张站长收到二孩封信,信里说他们老两口终于如愿以偿,得个孙子。张站长托火车上人带去新棉花做小被褥,又捎去句紧急话:好歹抱孩子去照相馆照张相,二孩妈想看孙子急得眼睛痒痒。
“不走。”小环说。她边说边挪到炕边,趿上鞋,“上鞍山干吗去呀?有娘家人吗?有嫚子、淑珍吗?”嫚子、淑珍是她闲唠嗑女伴,“可不走。你听见没有二孩?”
小环穿黑贡缎皮马甲紧裹住又长又细黄鼠狼腰,扭摆在镇上是条出名身影。
“鞍山有自丫头吃糖王掌柜吗?有让白看戏戏园子吗?”她居高临下地在门口看着—家人。
二孩妈看小环眼。小环知道婆婆在用眼睛骂她“净惦记好吃懒做事”
“二孩你听见没有?”小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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