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咱人少吃口呗。”丫头说。
只有大孩不声不响吃他饭。他是不需要操心孩子,最多到邻居家借个篮球,在公共走廊上拍拍,练练运球。
小环做主,把狗先养下来,实在养不再还给小彭。小环叫小彭自己到厨房拿副碗筷,她往大铁锅里添大勺猪油、大把粗盐。
晚上小彭和小石路骑车回单身宿舍。
“怎,隔年多,发起第二次总攻?”小石说。
小环指着小彭说:“这人是谁呀?俺们认识吗?”
小彭身子闪,亮出身后跟着狗。
二孩扔下筷子就跑过来,张着两只胳膊,然后跪在狗前面,抱住它。多鹤和小彭对看眼。
小环说:“哎哟,年多不来,来就给们送肉来啦?正好立冬吃狗肉,还落张狗皮褥子!”
二孩抓起个馒头,揪半喂给黑狗,黑狗不动。小彭把馒头拿过来,重新递给它,它才吃。吃完,小彭要它站起、转圈、坐倒、跪下,二孩又要喂它馒头,小环用筷子敲敲锅:“人刚有粮吃,就喂狗啊?”
油水。
“你别过分啊。二十块钱够买两百斤米!”小彭说。
“们不吃米。”老头说。
多鹤手直在他胳膊上使劲。等他被她拉出来,她手还留在他胳膊上。绝望二孩躺在积着雨地面上蹬腿打拳,嘴里喊着:“要‘亦牛’(日语:inu,狗)!”
连喊十多声,小彭问大孩:“什叫‘亦牛’?”
“那你呢?总攻不断,就是回回都打退。”
“咳,你以为她那难上手?”
小彭心跳少下,“你得手?”他口气听上去是个坏过男人。
“她那肉皮子,跟元宵面似,又细又黏……”
小彭想跳下车就地掐死小石,“你摸过?”他口气不变,
多鹤又看眼小彭。小彭知道她要他给二孩做主、撑腰。
张俭终于开口。他说:“咱养不。”
小环说:“它来咱去哪儿啊?两个孩子大,跟他小姨还睡个床,夜下来把他小姨身上都蹬青!就是不杀,过两天也得送走!”
“谁杀狗,和他拼!”二孩突然说道,嗓子都劈。他腿跪着,腿蹲着,两手护住狗头。
小彭从来没注意到这个男孩眼睛可以如此地野。他留心过他性情,总是热情比般人高,爱什是带着高度热情去爱,恨什也恨得热辣辣。
大孩说:“就是狗。”
多鹤跟二孩小声说着什,声音听上去是哄慰加恐吓,但有词小彭也不懂。她劝会儿,苦着脸看看小彭,意思是:你看,都是你惹。
小彭冲进百货公司,买四块糖果,跑出来给大孩二孩,又许愿二孩他定给他把这条黑狗买来。
九月初,小彭从远郊买条小黑狗,在单身宿舍养着训练它站、坐,又训练它叼帽子。单身宿舍另外三个人烦死,威胁要把小彭和狗块儿炖砂锅。到年底,小黑狗长得跟花鼓乞丐们那条样大。他牵着狗,骑着车,凯旋似到张家。
张家在吃晚饭。过道里放着个煤炉,上面坐口铁锅,里面是热腾腾锅酸菜豆腐。所有人围在四周,大人们坐着,孩子们站着,吃得又是鼻涕又是汗。小石坐在多鹤旁边,正往锅里下绿豆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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