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指他最后封信,信里说他要写书,不会进城。焉识避开
妇幼医院,能做这种手术,所以避免母亲命完全操控她念痕命。
“他同意?”焉识指是她男友。
她淡淡笑。她笑他后来想起来是无奈,不想多啰嗦意思。后来他还想起,直到那天她从来没有提到过“爱”字。就在这天晚上她第次提到“爱”,说女人是能把爱当饭吃。饭后她跟他回到教育部客房,她似乎停止为自己名声担忧,不再和他分头进入房间,而是大大方方地站在柜台前,让柜台先生目光从焉识脸上扫到她脸上,再扫回来。焉识拿钥匙,她便把自己胳膊递上去,让他去挽。
夜里焉识要送她回家,她没有推辞。她房间在个临街老楼里,楼下铺面房开是烟草店。楼上亮着灯,灯下无疑是她那个戴绿帽子痴心男友。店侧面砌道窄而陡楼梯,他看着她走上去。烟草店还没有关门,没有顾客店主总是多事,这时伸出半个头来看着焉识,说婆婆管教严得很,咋才送韩小姐回来呢?焉识问,婆婆?什婆婆?韩小姐有婆家?店主说四川人喊妈妈就喊婆婆。焉识脑子乱下,又问,韩小姐不是没有跟她外婆住吗?店主转过来请教焉识:那她跟哪个住?她从个月大就住在这儿!
焉识站会儿,向上坡走去。冬天夜雾朦胧韩家窗口。念痕直以来有关跟人同居谎言是怎回事?是处于女人小心眼,给他点危机感,刺激起他妒忌心?亦或许念痕把国外和大城市开化理解错,以为同居是时髦事物,就像说英文、做无z.府主义者、喝威士忌?
从念痕家往回走路上,他步子非常轻快:两足兽终于夺到独份肉。但渐渐他两脚迈不开。念痕给他次机会表演,表演他自私、无气度、无担待,她把消息告诉他时候,他不让她分辩解释,不给她哪怕是朋友肩膀去依靠下。他白长大个头和宽肩膀。
也许这才应该是他停止去见念痕时候。
他让自己从此收心,教书和写作,完成他战前拟定几部学术著作。战争把他学问荒,他必须从荒芜里捡起原先志向。大学搬迁过来,但教材没跟着来,很多教科书不知丢失在搬迁哪个环节上。焉识记忆就是他教科书和教授笔记。尽管教育部对教材审查严密,学校秘密特务们给每个教授教课打秘密报告,焉识还是按记忆中教程上课。在学生里陆教授是个明星,他课堂总是像剧场样客满,对话和笑声都允许。
这天他正在上课,从窗子看到个戴银灰围巾,穿酒红色夹旗袍女子在跟个学生打听什。他想,等这个女子转过身,千万别变成韩念痕。但她转过身来偏偏就变成韩念痕,并且还拎着大捆被褥。剩下半堂课他不知道在胡扯什。撤到后方课常常是几个班级并在块听课,加上纯粹凭兴趣听课人,课堂内外坐着上百学生,而他这节课有半节是误人子弟。念痕打听到他教室就消失。等下课钟打响,他走出教室,发现她就站在他教室那座房子侧边,鼻头冻得鲜红。见他她就吵架似呛上来。
“你信里是什意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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