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个人想成就能成。”
吃完饺子,钻进自己小屋。小屋小得不能再小,纵三步半,横三步。床、桌、椅、两墙书,就把整个屋子挤得满满。剩下空间将将容下瘦得几乎不占体积。可以利用空间都给书,即使这样,坐在椅子上读书时候,十几本实在放不下书还得堆在床上。睡觉时候,再把它们请到椅子上。偶想来,倒也应古诗里那句意境:“床明月半床书。”鉴于空间,占地方摆设是不敢奢望,仅有几样装饰也是能钉个钉子,随便可以挂起来,比如那个女孩子送布缝丑娃,表情阴森古怪黑陶卡面人,带壳蒙古刀。大面墙都让给书,稍大点字画是不能有。只是在书架玻璃门上贴幅用灵飞体写极小柳永那首《凤栖梧》,床头边上墙角贴幅仿作油画《坐着恶魔》,也是缩许多倍。
而且小屋破得不能再破,头上是黑黄屋顶,颤颤巍巍,活像老奶奶说话时脸,总让人有种大难临头感觉。书上说吝啬鬼即使口袋里有数不清钱,他也像没钱吃下顿午饭样过日子。他们说有时候看书着急样子,也像明天就要死似。只有自己清楚,或许存在这种可能。屋子冬冷夏热。夏天因为屋顶子薄,日头晒就透,热得人恨不能脱光衣服再脱下层皮。冬天有火时候,屋子里很舒服,可是后半夜火老是灭,孟郊《谢人惠炭》说:“暖得曲身成直身。”遭遇正相反:被窝里暖暖和和读上两三页《情史》《野叟曝言》之类私书,懵懵懂懂地直着身子
干,伟大妈妈曾精辟地指出:“就是懒。”
“姐,告诉你个偏方,就着那盘小菜,你二两白酒喝,出汗,什感冒,包好。”
“你还是饶她吧,酒喝完,她就开始嘀咕:你们这包元宵,不对吧?”哥哥擀着皮说。
别人包饺子,模是模,样是样,总能让人想起花呀朵呀,而包,怎看怎像猪耳朵。不过总归是要吃进肚子里去,还是猪耳朵实在。花呀朵呀,让心好人不忍下口,就像唐僧不吃人参果样。就个人观点,心也还不坏。
“妈,十七年前,您生时候,有什奇怪地方没有?”
“你问这干什?”
“圣人出生时候,都有异象。黄帝有个曾孙叫高辛,生出来时候,就会说话,双脚着地后,也不哭,环视四周,告诉大家他自己名字。后来他长大,日月所照,风雨所至,没有不听他。就是平日里,圣人举动,也与众不同,也有征兆。老子要过函谷关,守门尹喜爬到城楼上望,只见团紫气从东边直飘过来。从小就觉着自己和别人不样,身上仿佛总有种压力,像是有件工作在等着去完成,而且只有能完成。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执行这个使命,心里总是毫无理由地相信将来自己会做出点什。”
“别瞎想,不过别说,还真有点。生你那天夜里,天特别黑,做个梦,梦见自己骑着条大龙狂飞,龙有须有尾,鼻子、眼儿都看得真真儿。”
“您没骗吧?”
“骗你这干吗呀?也不知道你将来能不能成个人物。”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