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粉末是过氧化钠,您呼出二氧化碳和其反应,生成氧气,并且放出大量热。易燃物——棉花,在热和助燃氧气存在条件下,就燃烧起来。”
课进行到这时,教室里就剩下李老先生和,唱和,个逗哏个捧哏,说开双人相声。有心思听听笑笑,看看热闹。没心思,黄根们埋头啃起历史、地理、政治里马克思,后进生们饿得眼睛里开金花,打开琼瑶、亦舒和武侠。
如果是男女同桌,同看本“毁人不倦穷聊”很有对古风继承,又很有发展。古代,有读书人,就有读书人崇高理想:“红袖添香夜读书”——星稀月小,青灯黄卷。娇妻美妾,香添烟篆,何其美也。近代,黛玉无义,宝玉无媒,略略点明。现代,高燮《新艳体诗》写得传情传神:
少小嗜说部,腹中知几许。
笑投郎怀,同看《茶花女》。
粉末,撒在团白棉花上。再从讲台桌底下抄出根长长玻璃管,对准棉花团:“你们看——”
他鼓起腮帮,对准玻璃管细嘴吹。那团棉花上先是股白烟,随之红火苗子突然蹿起,少顷,只剩下小撮黑烬。“怎样?”
“咦?”学生表示惊疑。
“哦?”李老先生表示反问。
“再来个。”学生鼓起掌来。
历史车轮旋转至今,男女,左右,书摊在两人靠近腿上或相并桌上,书脊陷在腿缝或桌缝里,人手,手边,持着书,斯斯文文随看随翻。看到会心处相对望,会意笑。腹中饥渴,心中饥渴,肚子里咕咕叫,心里怦怦跳,个中滋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如果是两个男生同桌,最好还是看看武侠,而且这时候,最好还是看看金庸:九阳神功,吸星大法,凌波微步。看得性起,动手动脚,直打得桌椅乱响,先生冲你大翻白眼球。还有种书,也是只适于两个男生起看,按胡校长话说就是“凶杀色情(她读让人听起来像‘死刑’)”,看这种书,表面上很安静,只是脸有些发红,呼吸有些紧。说也奇怪,书要是不被查禁,学生也就很少有人知道,所以也很少有人看。卖西瓜喊:“不甜不要钱,包甜包熟。”卖书喊:“不黄不要钱,包色包黄。”读书人也就非禁书不看,和孟母怀孟子,肉割不正不食、席摆不正不坐个道理。《早安,朋友》《亮出你舌苔或空空荡荡》《玫瑰梦》《销魂时分》《邪仙陆
这时,听见很响敲门声,这定是“叶胡”之中个。他们常在教学楼走廊里走来走去,镇压异常。不明白,为什学生开心,他们就会生气。
李老先生把门拉开条巴掌宽缝,自己不想出去,看样子也不想让“叶胡”之类进来。就这样交涉几句,“叶胡”见是李老先生也就不再多说什,说几遍“注意点”也就去,像是疯人院里干长护士。
“们继续讲,谁给解释下这个现象?”
班上稍稍安静些,脸皮薄学生低下头去,欣赏鞋帮上泥。胆大瞪着老师,等着他叫自己,如同谢绝女主人向自己盘里添菜样,微笑着摇头。反正这是副业,他们没有理由羞愧,就像吃瓜子不吃皮样,完全不必难过。
“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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