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陆渐伸手摸着怀中项链,心头不觉忐忑起来,寻思道:“小兰见惯珠玉宝石,这条贝壳项链不值文,她若见,会不会笑呢?”念及此,他暗暗发愁,几乎忘饥饿,直待有人拍他肩膀,方才醒转。抬眼望去,却是个小丫环,见他抬头,便将手中朱漆食盒重重搁,努嘴道:“诺,给你。”
陆渐奇道:“小兰呢?”
“谁是小兰?”小丫环见他衣衫破旧,面露嫌恶之色,退后两步方道,“这是厨房朱大婶让给你。”
陆渐莫名其妙,又问道:“是小兰让朱大婶托你给?”
“小兰小兰?”小丫环啐道,“什乱七八糟,朱大婶就是朱大婶,
:“有什好笑?”
小兰喘息已定,才说道,“傻哥哥,你别生气,既然饿,怎不早说?”陆渐道:“若说没吃饭,不比剑,岂不扫你兴?”小兰道:“你大可先吃饭,再比剑呀。”陆渐咬咬嘴唇,摇头道:“没饭吃。”
小兰望着陆渐,秀眉微颦,她出生豪富之家,从不知食不果腹是何滋味,但见陆渐神态可怜,芳心软,叹道:“罢,你随来。”陆渐道:“去哪里?”小兰将那只白鹦鹉招来,说道:“你别多问,随着便是。”
陆渐不敢多问,随她走里许,出密林,遥见飞檐耸壁,不觉讶道:“这不是姚家庄?”小兰道:“你呆在这儿,哪儿也别去。”陆渐答应,小兰走几步,又回头道:“你须得记住,与相会练剑事决不能告诉别人,若然说,辈子也不理你。”
陆渐笑道:“这话你说百遍,对天发誓你还不信吗?”
小兰微微笑,绕过带围墙,消失不见。陆渐闲着无事,便坐下来,想到小兰临走时笑靥,心中温暖,忽又想起,认识小兰已有两年,记得还是前年中秋,陆大海喝多酒,早早睡熟。陆渐独自人,百无聊赖,顺着海滩漫步,忽见海边有道人影晃动,定睛看时,却是名冲龄少女,在圆月之下,迎风舞剑,姿态曼妙无比。陆渐瞧得入神,忍不住也拾起根枯枝,学着她纵跃刺击。
这个舞,个学,蓦然间,那少女收剑转身,嫣然笑,佯嗔道:“臭小子,你若再偷瞧练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哩。”
陆渐原本只是童心偶发,随意玩耍,但那少女笑容之美,竟是他生平未见。时间,只觉圆月失色,群星黯淡,大海波涛也似悄然无声。陆渐所能做,便是那呆呆站着,望着那少女,久久也说不出句话来。
那晚,陆渐知道少女名叫小兰,喜欢练剑,却苦于没人拆招。陆渐听,头脑热,便自告奋勇,陪她练剑。从此之后,小兰剑法越来越好,和陆渐比剑,总是胜出。久而久之,陆渐也并非没有取胜之机,只是即便发觉小兰破绽,也不忍将木剑加诸其身。
如此多则月余,少则数日,两人总要相会次。初时,总是小兰趁陆大海不在来寻陆渐,后来她养只白鹦鹉,取名‘白珍珠’;临会时,便让鹦鹉来唤。而陆渐也慢慢明白,小兰与自己不同,她出身豪富,每次出现,总是华服灿烂,珠玉满身。只不过,这妮子口风极紧,从不吐露家在何处,家有何人;她既不说,陆渐也不便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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