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江寒淡淡地道:“姓裴不过介蛮夷,会两招三脚猫刀法,便自号‘百日无光’,分明是冲着姚某来,若然有暇,姚某倒想去和阗走遭,见识下塞外风情。”
场中静,众宾客面面相觑,清玄道人不料姚江寒如此自负,自己马屁拍在马腿上。忙笑道:“虽说裴玉关与庄主齐名,本事却未必相当。只说兵器,剑者雍容华贵,为兵中之君,乃是资兼文武、君临天下王者之器,至于刀,虽说号称兵中之帅,但将帅再骁勇,也不过是君王手中棋子。裴玉关
江寒见她关切神态,更无怀疑,定睛看,只见那剑刺穿左肺,气血喷涌,已无生理,不觉心头惨,叹道:“小陈,究竟是谁害你,给你报仇。”
胭脂虎重伤奔跑,血流殆尽,又伤在肺部,难于说话,只得指着姚晴,奋力欲言,不料姚晴抢先道:“知道,阿姨是说,伤她贼人往那个方向逃。”边说边对着身后胡乱指画,又向庄丁道:“呆着做什?还不去追……”众人也不知究竟,顺她所指,没头苍蝇般乱碰。
胭脂虎怒急攻心,只觉眼前发黑,拼命鼓起余力,欲要吐声,姚晴早已踅上前来,凄然道:“爹爹,再不救,阿姨就活不成啦……”说罢握住剑柄,咻声,将软剑抽出来,胭脂虎中气陡泄,创口血溅三尺,只听得姚晴尖叫声:“爹爹,止血。”继而头脑空,再无知觉。
姚江寒放下胭脂虎,恶狠狠瞪着女儿,厉声道:“蠢丫头,中剑之人,拔剑即死,你不知道吗?”姚晴也似乎惊得呆,颤声道:“怎,她死?是,是害她?”言毕秀目转,竟滚下两行泪来,“,只当若不拔剑,怎止血……”
姚江寒闻言醒悟:“是,这孩子不会武功,对这些打杀之事更是窍不通,怪她作甚。”当即拍拍她肩,叹道:“罢,不知者无罪。再说你便不拔剑,她伤得太重,也活不啦,早些拔剑,也是解脱。”
姚晴仍是啜泣,姚江寒瞧得暗暗点头:“小陈平日对她关怀有加,这孩子为她伤心落泪,足见有情有义,不负小陈教诲场。”殊不知姚晴此时大仇得报,喜极而泣,继而想起亡母冤屈,是故姚江寒越是安慰,她越是大放悲声,泪如雨落。
姚江寒天性凉薄,对胭脂虎之死,初时有些难过,但片刻也就淡,见姚晴久久哭泣,甚觉不耐,扬声喝道:“那位朋友,敢来姚家庄杀人,真有胆,便出来与姚某见个高下。”他这声蓄足内力,端地全庄皆闻。
许久无人回应,他身旁名蓝袍道士拈须道:“姚施主高估这凶手,试问当今武林,有几人敢捋‘千江不流’虎须,施主若不叫他出来,也还罢。这叫,只怕那凶手反倒吓得落荒而逃,跑到几十里外去。”
众宾客皆笑道:“不错不错。”姚江寒被这道士马屁拍得心中舒服,佯叹道:“清玄道长过奖,姚某这手微末剑法,岂能入崂山高人法眼。至于‘千江不流’这四个字,更是江湖朋友谬赞,各位再也休提。”
清玄道人笑道:“姚施主过谦,施主身为江南第快剑,剑既出,千江绝流,那是武林同道公认,与和阗‘百日无光’裴玉关‘灭焰刀’可谓并辔当世,各占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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