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空蓦地转头,森然道:“你说什?”他双目被毒血所伤,眼球萎缩,深陷颧下,有如两口深井,黑洞洞十分怕人。
陆渐心头打个突,不敢再言,再见那少年身形瘦小,衣裤简陋,两眼狠狠盯着自己。
陆渐想他父子离散,心生怜悯,他这些日子也学几句倭语,便问道:“你叫什名字。”少年咬牙道:“仓兵卫。”说到这里,他脖子扬,叽里咕噜迸出串话来,瘦削小脸挣得通红。陆渐忙问道:“宁先生,他说什?”
宁不空冷哼声,道:“他说你不配做他主公,他将来要杀你,追随织田国主。”又冷笑道,“陆渐,这小畜生绝非善类,你别把他当人便是。”
陆渐不忿道:“你又瞧不见,怎知道他是好是坏?他被你逼得离开父母,说几句气话也是应该。”
,那些绸缎换钱,买间房舍绰绰有余,买房后剩钱归你,作为牙钱。”
鹈左卫门愁眉苦脸,诺诺应,将货物交割之后,便买间当街房屋给宁、陆二人。宁不空要来笔墨木牌,写上“不空算馆”四字,挂在门前。
城中军民见,都觉稀奇,纷纷前往观瞻。宁不空绝顶聪明,来倭途中便留心学说倭语,到得清洲已然粗通,此时便为倭民起卦算命,他易理精深,人又狡黠,倭民中愚笨憨直者多,精明算计者少,但觉宁不空算无不中,来二去,竟将之奉为神明,为求卦,纷纷前来缴钱纳米。
陆渐白日在算馆打杂,入夜识字炼功,三垣帝脉与二十八支脉不同,进境缓慢,多有惊险,天幸宁不空护法,方能履险如夷。半月过去,“紫微脉”练完,陆渐体内空虚奇痒之感也与日俱增,便不练功,也会不时发作,非要宁不空注入真气不可。
宁不空却不知是何居心,不再有求必应,陆渐难受之时,也不救护,反而以此为要挟,逼迫他识字,陆渐每日若不识满足够字数,或是违背自己心意,宁不空便不予他真气,无论陆渐如何痛苦,均是听之任之。
宁不空冷笑声,道:“眼睛看不见,心却瞧得见,你不听话,必吃大亏。”当下以倭语喝令仓兵卫打扫挑水,烧火砍柴。说来奇怪,仓兵卫对陆渐凶狠,对宁不空却畏惧无比,低眉顺眼,连声答应。陆渐瞧得惊讶,见仓兵卫拿着扫帚,便欲相帮,却听宁不空喝道:“少管闲事,给
如此经历几次,陆渐对宁不空又恨又怕,宁不空但有所令,无不战战兢兢,全力以赴,生恐得罪于他。饶是如此,那诡异内功仍是无法不练,只因痛苦增长,修炼时快感也随之增长,叫人难以割舍。
时光迅疾,过去月余。这日,鹈左卫门携个少年前来,见陆渐,垂头丧气道:“这是儿子,船上输给你。”
陆渐早将此事忘到爪哇国去,不想鹈左卫门事隔多日,重又提起,心中好不惊讶,忽听宁不空道:“陆渐,你将所立赌约给他,算是两清。”陆渐只得找出所立契约,已是皱巴巴团。鹈左卫门接过契约,头也不回,转身便走。
陆渐奇道:“宁先生,人是你要来吗?”宁不空点头道:“从今日起,你别有要事,馆中杂务,都交给这少年打理。”
陆渐只觉怒气上涌,大声道:“你这不是拆散他人父子、伤天害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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